裴萝依瞳孔骤然一缩,从头到脚好像每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那种恐惧到极点,却无法动弹的感觉笼罩着她,想逃,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由远及近地走过来,连呼吸都屏住了。
“醒了?”
光线太暗,裴萝依看不清男人的面容,但听到熟悉的嗓音,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缓缓降落,回归了原处。
宫衍刚刚沐浴完,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擦着细碎的短发。
他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强多了,见女人抱着被子缩在大床中央,也没怎么想,俯身压着一条腿倾身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略微呆滞的面孔,仔仔细细地瞧着。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裴萝依还没想明白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身体却条件反射般地拍掉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
两人皆是为之一怔。
宫衍脸上的愕然一瞬间便敛了下去,取而代之便是清俊的眉宇骤然冷峻。
后悔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裴萝依几乎是哆嗦着把这句话说出口,右手握着刚才出手的左手,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两只手交叠在一块的时候,她才看到之前被苏芝芝碾在地上的那只手缠好了绷带,带着一丝淡淡的药膏味道。
不仅是手上,身体虽然感到不适,但皮肤很干爽,没有什么粘腻感,想也知道是男人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帮她清洗过了。
这么一想,她更加手足无措,甚至不敢对上男人深沉的视线。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心是乱的,脑子也是乱的,再加上余韵未了的浑身无力,她都不知道该从哪方面着手开始问起。
男人沉着眉凝视着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裴萝依听到男人从床上下去的动静。
她缓缓抬起头,见男人转身就要离开的身影,喉咙倏地一紧,“宫衍!”
男人听到声音,脚下顿了下,没有回身,只微微偏了下头,声音显而易见地冷淡,“什么事。”
“你……你去哪里?”裴萝依巴巴地问道,声音小得她自己都快听不见。
这地方看起来不是千屿别庄也不是她的小破公寓,他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会害怕。
许是听出她语气间的不安,宫衍回过身,“你现在不是不想看到我?我去隔壁,你今晚就在这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会过来看你。”
“我没有不想看到你……我只是,”裴萝依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说着抿了下唇,纤长卷曲的羽睫轻颤了两下,才淡声继续道,“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不知道怎么面对?
黑暗中,男人似乎低笑了一声,然后俯身回到了床上,用很近的距离,简单直白地问道,“我问你,你现在生气吗?”
裴萝依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没生你的气。”
男人便又继续问道,“我在你意识不清晰的时候把你办了,你不生气?”
办了这个词让她过分紧绷的神经猛地跳动了下。
裴萝依咬着下唇,好一会没回答。
他是把她办了,按照正常情况,她现在多多少少也应该生点气才对。
但,一想到那些陌生的面孔,腌臜猥琐令人作呕的笑容。
她现在只是无比庆幸男人及时赶到了,把她带出来……
否则……她不敢去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面对这个世界。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眼对上男人垂落下来的目光,红唇翕动了好几下,才缓慢地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确实恨不起讨厌不起你,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宫衍,我现在心很乱,脑子也很乱,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捋捋……”
“嗯,我给你时间。”男人淡声回道。
只要不是不想看见他就好。
说着,他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长臂圈上女人纤细的腰肢,带着她躺了下去。
裴萝依,“……???”
她被带到他的胸口处趴着,她几乎是马上就感受到男人坚实的肌肉像硬石一样咯着她。
宫衍瞧着女人惊愕又呆滞的眼神,薄削的唇勾出一丝淡笑,“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是想让我留下?”
“我是想让你在这里陪我……但是我没想和你一块睡。”裴萝依张着嘴巴一张一合的道。
宫衍唇畔的笑意淡了些,冷峻的眉峰一扬,“不让我睡床,你还想让我睡沙发?”
裴萝依还来不及回应什么,整个人就被男人翻了个身,位置互换,被他困在了身下。
覆着薄茧的大手迅速而准确地从她身上松松垮垮,形似于无的浴袍下摆探了进去。
“等等,等一下……宫衍……”她吓得失声几乎就要尖叫出声。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给她时间好好想想?那他现在这是?
男人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廓,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嗓音充斥魅惑的味道,“刚才弄的时候你不清醒,既然现在清醒了,那就再来一次。”
说罢,灼热的气息便从她的耳畔一路蔓延下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颈间。
同时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裴萝依都惊了,这男人……她之前虽然不清醒,但凭着下面火辣辣的不适感,也知道他弄的时候有多激烈,他现在跟她说再来一次?
她伸手推他,抗拒的力道到了他那里,仿佛在推一堵墙,毫无作用。
双手反而被钳制住,置到了头顶。
彻底的动弹不得。
裴萝依气急,瞪着在身上胡作非为的男人张口就道,“你别得寸……唔!”
她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唇跟着便再次吻了上来,堵着她软香的唇瓣不让她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一记又深又激烈的深吻结束。
裴萝依恼火地瞠着杏眸,干净的脸蛋却无可遏制地染上两团红晕,“宫衍你够了!”
男人的气息粗重而紊乱,低喃,“不够。”
话落,迅速将两人身上的障碍拨下,沉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