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厉害的射击技巧,就算是厉氏护卫队的几个一级成员也不能保证完全达的到。
夫人是什么人,在主人心里多么重要,白水山庄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是暗处埋伏的射击手,也不可能会在厉修远没有下达命令前轻举妄动的。
可是当时这个人,就利用着那奥古斯都失手的一瞬间,瞄准了这家伙的太阳穴。
奥古斯都被吉普车上的人匆忙拉上车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鲜血像是过剩的爆米花从他的脑部窟窿中不断的冒出来。
不用说,他这个人肯定是无力回天了。
此时此刻,整个吉普车上都蔓延着奥古斯都身上的血腥味。
“该死的!”西蒙利拉虽然痛恨奥古斯都,但是奥古斯都绝对不能死。
他要是真死了,蒙莉瑞小姐是不会放过他们这几个营救失败的人的!
西蒙利拉就那样使出浑身的力气按着奥古斯都的人中,恨不得将人中那一块的肉都给掐下来祭天。
“你给老娘起来!”西蒙利拉大声吼道。
罗斯尔特开着车飞速的行驶在高速路上,急于摆脱身后紧紧跟随的厉氏护卫队的车,来不及思考更多。
可另一边的维多利亚和达木拉却是面无表情如默哀一般的看着眼下毫无反应的奥古斯都和情绪激动的西蒙利拉。
维多利亚到底还是开口了:“西蒙利拉,算了吧,他已经死了。”
“这一次我们回去,想要活命,只有一个办法了。”维多利亚冷声说道。
“我们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厉修远的身上!
而且我们四个人,必须抱团。
蒙莉瑞不可能会在痛失奥古斯都的情况下还一下处理掉我们四个队长。
她正计划着进军衍州城的经济圈呢!”
……
另一边,天已经渐渐亮了。
我眼睛上的眼罩以及嘴巴上的胶带还有手上的绳子都被取了下来。
事实上我只是短暂的失去了意识,但是周围的人说些什么我还是能够听见。
能够听见,可是眼皮却很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我听见厉修远又在骂人,骂那些医生无能,最近一段时间专门为厉修远服务的医疗团队成员各个心力交瘁。
“厉总,现在必须把孩子从您夫人的肚子里取出来。”
“是保不住了吗?”
“刚才夫人的小腹受了外部撞击,虽然不是致命打击,但是这孩子……
您也知道,迟早是要保不住的。
夫人子宫中的环境已经不适合胎儿生长了,胎儿的心率、气息各项指标都很微弱。
为了这微弱的心率,夫人还要承受许多折磨,未来还有更多的折磨。
即使如此也不能保证能到胎儿出生。
即使是出生,也不能保证能生出健康的孩子……最好还是……”
医生的话在我的耳边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孩子,准确的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放弃这个孩子。
晋之说的对,我是想要这个孩子的,因为,我不想这个世界上多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我不想做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我不想要变得和越茉莉一样!!
在昏沉中,声源消失已久。
我像是沉溺在一个很深很深的水潭底下,水潭上的人声又像是梦境之中的人在交谈,厉修远有许久都没有说话。
但是只要是他说话的时候,那浅浅的低沉的却格外有力量的声音,却总是最为清晰。
好久好久,他说:“那就把孩子拿掉吧!趁她醒过来之前。”
“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瞬间惊醒的,好像就在厉修远说完那句话之前,我还被封印着。
那句可怕的话让我如梦方醒,我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虚弱的靠在床头。
我被厉修远声源中的冷漠和毅然决然给惊醒。
突然之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再一次重复自己刚才说的:“你们不可以拿掉这个孩子!”
厉修远紧蹙的眉微微的舒展了一些,他几步走到床头来说道:“你醒了。”
我便一把攥住他的手,哀求他:“不要把这个孩子拿掉~”
厉修远刚刚舒展一些的眉头却是再一次深深的蹙了起来,他说话的语气却格外的轻柔:“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个孩子,迟早是要……”
“医生不是说了吗?不能保证……不能保证的意思就是,或许也能撑到孩子出生的时候。”
赵山作为医者向我解释:“夫人,作为医者,我不可能做绝对的说法。
但是这个孩子,您的确还是尽快拿掉的好。
您之前服用的药物,注定了这个孩子就算出生也是个先天不足的孩子。
说不定……还会是个畸形儿……”
医生的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
“而且为了这个孩子,会消耗母体太大的能量,您现在已经出现胃部不适的反应了吧?
随着孕期的增长,对身体五脏六腑的负担会越来越重。
恐怕到时候还没拖到孩子出生的时候……”
我不管赵山说些什么,我就是紧紧的攥着厉修远的手。
“厉修远……”我告诉他:“从前我小的时候,我妈妈抛弃了我。
每一次我恨她的时候,我被别人嘲笑的时候,我特备羡慕别人有一个爱他们的妈妈的时候。
我就告诉我自己,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最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要做一个好妈妈,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我忍受着腹部的疼痛和胃部的绞痛,只顾同他说话。
即使医生这么说,护士这么说,身边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我一味坚持的话,厉修远总会帮我的吧!
他一直都在帮我,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他一直都在帮我!
我就那样紧紧的盯着厉修远,想要保护这个孩子的心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强烈。
一串眼泪从我的眼角淌了下来,过了好久,厉修远伸出一只手掌,因为胳膊受了伤,他抬手的动作有些负累,然后将那一串眼泪在他的掌心给抹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