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方才厉修远递给我的那杯小麦茶递给了艾利克斯，转移话题说道。
但是对于这些男女生理差异的问题，厉修远好像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望着艾利克斯的一双眼睛镀着一层柔和的光：“生理期就是女孩子每隔大概一个月，就会来的一种生理现象，只有女孩子有，会持续大概一周的见血。
到时候会有头痛、肚子痛、恶心等等不舒服的感觉。”
厉修远面无表情的对儿子科普这种他现在根本不需要知道的问题，艾利克斯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他看上去非常惊讶。
“见……见血？是……是流血吗？”
“嗯。”
随着厉修远点了点头，艾利克斯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
他很快扭头来看像我，肉嘟嘟的小手伏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有些神经反应似的往后缩了一下，艾利克斯肉嘟嘟的小手最终还是触在我的裙子布料上。
漂亮的小孩儿问道：“妈妈……那……那你很难受吗？”
“不难受。”
虽然听见妈妈这么说，但是艾利克斯还是垂下头轻轻的“呼”了一下，他好像认为生理期就是伤口，轻轻吹一吹就会好很多。
厉修远冷冰冰的声音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艾利克斯，对你妈妈好一点，对你身边的女孩儿都好一点。”
我有些惊讶的看向厉修远，我不知道厉修远还会说这种话。
他难道想把艾利克斯调教成一个小暖男？在他这种世纪大直男的手下？
艾利克斯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难道我也要对花欣蕊好吗？”
我听出艾利克斯现在是生气的情绪，因为他说话变得流畅起来了。
“她现在还不算，因为女生要到十四岁左右才会有生理期。”
我错看厉修远了，他居然说：“所以现在你要是讨厌她可以对她不好。”
“嗯。”艾利克斯重重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压根就不想对花欣蕊好。
听厉修远这么说，我又想到他之前告诉我的，他对花欣蕊说的话。
突然觉得他们父子之间这样幼稚的对话实在可爱……
可是我嘴角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勾勒起来，却了滞留在了唇角。
父子……会不会，是我和厉修远的希垣到底是因为身体不好不在了，所以厉修远领养了一个艾利克斯这样可爱的孩子，当我们的希垣？
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完全能够解释得通为什么厉修远之前一直不承认艾利克斯是我的儿子。
我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开始自我安慰了，比起知道艾利克斯是厉修远和张可人的孩子，我更愿意相信艾利克斯只是一个和厉修远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养子。
我察觉到厉修远锐利的目光什么时候转移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从自己的神思中回过神来。
我扭头看向艾利克斯，揉揉他肉肉的小手手，他坐在小孩子的高脚椅上，能够够到桌子了，但是他很喜欢坐在高脚椅上，像坐在小桥流水上摇摆自己的双腿一般摇晃着自己的脚丫子。
看上去天真可爱。
可是……艾利克斯这张脸，实在太像厉修远了，我捕捉不到除了厉修远，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其他的地方像我或者是像张可人。
他不是我的儿子，我看着他漂亮的脸蛋，享受着他对待她亲生母亲时才有的亲昵，却觉得无所适从。
我避免自己把他的脸往张可人的长相上回忆，艾利克斯的身世问题，简直像是毒药一般的折磨着我。
适时，厉修远接了个电话走了出去。
老爷子在电话里嘱咐厉修远，什么时候带厉希垣回去一趟。
过几天就是厉家的传统祭祖日了，艾利克斯作为厉家这一辈唯一的小人丁，正好也在衍州城，于情于理当然都应该要回去一趟。
老爷子当然没把其他几房的重孙辈的孩子放在眼里。
“我知道了。”这样的事情，厉修远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最主要的是……厉修远现在想定下来了，他想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自然没有你要再满世界的跑了。
如果要和越小言重新在一起，再怎么关系破裂，爷爷的那一关也始终是要过的。
厉修远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这种时候适当的妥协还是很有必要的。
令厉修远感到意外的是，爷爷居然告诉他：“那个品牌服装的，你要是想弄你就去弄吧，反正张可人现在也不是我们厉家人了。”
连老爷子都非常清楚，张可人甚至从来都不是厉家人。
“你……知道了？”厉修远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了你爷爷的。我还知道，你现在又再接触那个越小言是不是？啊……现在应该叫埃里希了。”
“做服装品牌也是为了她？”爷爷的这句话也是祈使句的强调。
厉修远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似的，他马上着急的说：“爷爷，这不管越小言的事，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好了，我也没说什么。”
厉修远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爷爷没有打骂他，没有杀过来找他算账，竟然这么平静。
语气中……似乎还是同意了自己的做法。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那听起来变得格外苍老的声音才从电话的那头传来。
“哎，我也老了，我看集团也有走下坡路的趋势了，我现在算是想通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虽然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忘记了。
这集团啊，我还是想交给你。
从今后，生活上的事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也没精力管了。
但是集团……你知道，这是我一身的心血。”
虽然，爷爷这话的意思并非代表对自己和越小言感情的认可，更像是为了他自己在乎的事业做出了妥协。
但是厉修远还是很高兴，爷爷能这么说。
这意味着，一直以来自己和越小言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铲清了。
厉修远的心里虽然高兴，但是嘴上还是冷冰冰的：“但愿你说的都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