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碎花呢子大衣的女人，腿上还套着一双黑色的加绒丝袜。
已经四十多快五十岁的女人了，却依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那张苍老皱纹可见的脸上，像是个调色盘，涂抹着廉价的化妆品，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颜色都抹上去。
前台的小姐们正在聊八卦话题，还是炒前几天的冷饭。
“也不知道今天言秘书会不会来上班？”
“诶你们说，那言秘书真的怀了总裁的孩子吗？”
“我看是以讹传讹，哪里在医院住着就是怀孕了呢？说不定是脑残了。”
这一个这话一说，那几个都笑了起来，说话的人也忍不住为了自己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大家都说呢，那言秘书就是总裁秘密结婚的对象。”
“没这么神叨吧？”
这一个表示并不相信，另外几个也附和说着：“你说琴秘书是总裁的秘密夫人我还更相信一些。”
“就是啊，这个言秘书到底哪儿好？每天穿得和发霉的干菜似的，身材也是豆角棒子似的，说是总裁的情人都已经极其抬举了。”
“你再听听这个名字，越小言，越小言，多普通的名字？像一个豪门太太的名字吗？”
是这“越小言”三个字引起了越茉莉的主意。
在这到处鲜亮洁净，人人穿着西装革履顶讲究的地方，一个浑身碎花廉价衣物的乡下女人，完全的格格不入。
保安正巧去上厕所了，另外两个还在攀谈，早起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越茉莉便是趁这个时候混进来的，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混进大观园的越姥姥。
“诶，你们说的越小言是谁？是尹川孤儿院的越小言吗？”越茉莉笑嘻嘻的这么问道，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在厉氏企业上班的人，都是拥有着高学历或是不错背景的人，几百人中过五关斩六将得到的职位。
前台小姐们对服装和前沿时尚的掌握简直达到了专业级别，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这个妇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廉价。
不止是衣着，连头发都毛糙得炸开，皮肤也显然未经高级保养品的呵护。
“和你有什么关系？”其中一个瞥眼不屑的说道。
“等等，刚才你说什么孤儿院？”另一个抓住了越茉莉话语中的重点。
越茉莉的手上还提着一个起了球的帆布袋子，很快便拍着胸脯大咧着嘴笑了起来：“越小言，你们这儿的老板娘，是我的亲生女儿。”
见对方满脸骄傲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其中一个人问道：“你说的可是言秘书？”
“我不知道什么秘书不秘书的，我这里有她的照片，给你看看。”
越茉莉很快掏出自己的新款苹果手机来，那赵雅慧一给她钱她便给自己换了一个新手机。
她原本还想要换一身新行头的，可那赵雅慧特地吩咐她不用怎么好生打扮，这件事情要闹得人尽皆知才好，这样越小言那个死丫头才会给自己钱打发自己走。
越茉莉是有了从前的经历怕了，那时候那死丫头还在上高中，周末跑到奶茶店里去打工。
她去找她，让她把打工的钱给她。
那死丫头居然说不可以，那是自己要上大学的钱。
“上什么大学？我把你生的这么漂亮，你以后多找一个大款钱不就赚到了吗？
上大学？那有什么用？你还以为女人能够靠读书有什么出息吗？”
那时候那死丫头还会据理力争：“我不要！我不会像你一样低贱的过一辈子！”
那时候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呢？还不是傍着大款嫁入豪门？和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前台的秘书往她手机里看，虽然那照片的像素不太清晰。
图片里的言秘书还穿着蓝白的校服套装，坐在类似操场跑道附近的台阶上。
但是那青涩的模样，分明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分明是言秘书没错。
“你当真是言秘书的母亲？”
这一个才刚刚问完另一个便推了她一下：“这是重点吗？现在重点是，这个人说言秘书是这里的老板娘？”
“对对对，你刚才说言秘书是这里的老板娘，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前台才刚刚这么问着，另一个便招呼着周围一堆来来去去的人，在空旷的大堂里大声喊道：“大家快来啊快来，这里有重磅消息呢！”
没多久人便都围了过来，越茉莉还真鲜少被这么多人给“关注”，无数双奇异的眼睛带着探究和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她瞧。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脸上镀着一层无上的荣光。
“你快说快说，把刚才你说的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前台的小姐很快怂恿着越茉莉说道。
越茉莉再也没了方才初进这光芒闪耀的大厦时那种局促不安的感觉了，她很快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声说道：“我告诉你们，我的女婿，就是你们这儿的大老板，叫厉修远的。
我的女儿是越小言，你们听到没有？我是厉修远的丈母娘，你们厉氏集团的丈母娘！”
阿宝开车提着厉修远的公文包一起进来，大厅里比起以往围绕着更多的人，形成密密麻麻的人群。
越茉莉正在侃侃而谈，众人的提问一波接一波，她的口气是越来越大。
说得高兴，故事也编的越来越真实具体。
什么厉修远倒追自己的女儿，砸了好几个亿来求婚之类的。
令原本便议论纷纷谣言四起的众人更加瞠目结舌，对越小言竟然真的是总裁夫人的事情感到难以接受。
“总裁来了！”
厉修远没有机会搞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已经有人这么喊着。
众人自发的让出了一条空道，越茉莉的视线直接朝着人群那头看去。
厉修远的照片她是提前看过的，仪表堂堂极其英俊。
她做那一行那么多年了，有时候是男人给钱给她，有时候看到英俊的，她还巴不得上对方的床。
越茉莉很快满脸堆砌着笑意朝着厉修远的方向走了过去，原本听着越茉莉的话感到不可置信的人一个个的朝着厉修远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