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个餐馆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光顾了。
上一次来这里,那时候我试图找到一份新的工作,是在上官家的公司,也被一帮人逼着喝酒。
那时候厉修远好像很生气,在一群陌生老总面前给我撑腰。
可是现在,仍旧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可他却变成了加害者。
他这个人就是如此的小气,如此的喜怒无常,只要他伸出一只手来扼住,我就完全没有喘息的可能。
我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这样的人,一天都不可能,一分一秒都不可能!
用冷水洗脸,冰凉的水让我的脑袋稍微清醒一些,然后从厕所出来打算往回走。
这时候从走廊上出来了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我的视线模糊,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却是心口惊了一下,估摸着大概有三个月了,厉修远突然在这个走廊出现,他现在不好好待在包厢里干嘛又跑出来,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直到那人走近了一些,我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才发现是自己看错了。
那人和我擦肩而过,很快往男洗手间里去了。
而我这才讪讪的摇了摇头,真搞不懂我自己到底在期待一些什么。
晃荡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朝包厢的那头走去,这时斜刺里一个身影一晃。
是方才那个被我认错的高个子!
他去而复返一下拦腰将我给携着,一只手瞬间捂住了我的嘴巴说了些什么……
……
饭桌上,那霍总还在侃侃而谈。
事实上今天的这次饭局绝非必要,可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
或者说,总要找某些正当的理由可以看见某些人的脸,厉修远还是出现了。
这让那霍总完全受宠若惊,好不容易的机会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厉修远。
但是厉修远的脸色越来越黑,自从方才那个女助理出去之后,便频频不耐烦的朝着开敞的门口看去。
不管自己问什么,都极其敷衍,到最后,频频的看自己腕上那只昂贵金贵的手表,甚至连附和的话都懒得说了。
这些都完全看在那霍之行的眼中,便示意那国色天香的美女坐下,不要再上前去敬酒讨嫌。
宁安看着时间过去了很久,正要开口询问要不要出去寻寻夫人。
那头霍之行便问道:“霍总的秘书怎么去洗手间这么久?该不是醉倒在了洗手间里吧?要不要派人去寻一寻?”
厉修远闻言,脸上反而露出不满来:“一个小小的秘书而已,寻她做什么?”
霍之行先是表情微微一愣,很快却是笑了起来。
来之前,他就已经听王柯达说了,厉氏这个新来的女秘书,对厉修远来说可谓是“意义非凡”。
一开始霍之行还不相信,但现在,想不相信都难。
“厉总您真的确定不要出去找找她吗?”霍之行端起餐桌上的酒杯来,眼底含着笑问道。
厉修远现在正在气头上,经那霍之行这么一问,更是满心的烦躁如一团枯糙毛线般繁复绕在心尖上,一双浓眉更是深深的蹙了起来。
霍之行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红酒,心想道:这可是厉总您自己不去寻不是我没有提醒啊……
现在,他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那女人还是没有回来。
厉修远一句话也没说,突然站了起来,推门出去了。
宁安望着厉修远这一系列突兀毫无交代的举动,只能赶忙向那霍之行解释:“总裁去上厕所了,霍总刚才说的请继续。”
厉修远一路快步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站在男女厕所的分界线上,犹疑了一会儿,还是一脚踏进了男厕所。
将洗手台的水流开到最大,捧起一抔冷水来拍了拍脸。
等他洗了个脸出来,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却迟迟没有离去。
从门口往女厕所看去,那里头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人声。
“越小言?”他试着轻声唤了一句,里头的人也没有回答。
这个女人,上个厕所,难道是掉进去了?
就那么一杯红酒,难道真给喝晕过去了?
“真没用!”
厉修远口头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那个女人还是在说他自己,气恼的将手机从口袋里拔了出来,还是给那女人打了个电话过去。
手机通了之后,却迟迟没有人接。
难不成这个脑残的女人连手机都没有带吗?
正巧这时从走廊那头走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儿,估摸着十六七岁的样子。
蹙着眉头一身黑衣的男人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了对方的衣袖问道:“小孩儿,麻烦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一个长得很丑的女人在里头晕过去了。”
那少女低耷着脑袋,原本便因为喝了点儿酒脸颊发烫满脸通红,脾气变得格外的暴躁。
此时一听男人口中那“小孩儿”几个字,便更加恼了起来。
“大爷,你说谁是……”
少女气恼的抬起头来,满脸的怒气,可口中的怨怼话语却在抬起脸来的一瞬间彻底的僵住。
走廊明亮的灯光之下,男人的脸如彻底被暴露的午夜昙花。
那湛蓝的熠熠生辉的五官,比大海还要宽广澄澈,给人一种心旷神怡又神秘惊慌的复杂感受。
厉修远……!
米格林以前是见过厉修远的,唯一一张照片,在媒体的小道消息上,还是一张五官极其模糊的照片。
前不久新闻上的照片稍微清晰一些,不过脸上还是戴着大大的墨镜。
“你是厉修远?”米格林还是有些不太确认的这么问道。
这个帅气非凡的男人,真的是哥哥的死对头,那个传说中极其狡猾聪明的厉修远?
“你认识我?”男人的眼神微微一凝,这么问道。
“我……”
不及米格林多说,厉修远又催促道:“那麻烦你进去帮我看看是否有一位长得很丑的女人在里头晕了过去。”
额,长得很丑的女人?
米格林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厉修远那副眉头深锁十分担心的样子,还是本能的朝里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