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伸出去的那只爪子在空中凝了凝,但最后到底还是移开了。
最主要的是,随着厉修远的脚步停了下来,男人的目光顿时锋利的朝他射了过来。
“怎怎么……了?要是,要是……你不愿意五五分的话,也好商量的嘛!四六分?好吧好吧,三七……总不能二八吧……”
“孟非凡,你能不能长长脑子?”厉修远压低了声音,此刻表情已经冷到了极致。
路灯下男人英俊的面容,如一块冰雕一般,正熠熠生辉着,却散发着滚滚的怒意。
完了完了,这下厉修远是真的生气了。
和厉修远从小一起长大,他的个性孟非凡是再清楚不过了。
平日里便是个面无表情的冰山男,这要是一生气,就更如雪崩了似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要再来找我。”
孟非凡沉默了一瞬,赶忙点点头:“好的好的,以后保证不找你了。”
孟非凡脸上虽还在笑着,可心里着实是有些凄凉。
虽然他名义上也是个豪门贵胄,但比起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却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父亲也常说:“你要是有厉修远的一半,我和你爷爷就算是做梦都会笑着醒来。”
尽管如此,哥哥们一个个的热衷于自己的事业,不喜欢成为继承家族事业的“米虫”。
而自己,除了吃喝玩乐和美女之外,人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追求。
于是继承家族事业的重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自己,也就心安理得的当起了这个“米虫”。
可是就连做生意,多也是跟着厉修远。
名义上,厉氏企业和孟氏是处于合作的关系。
但事实上,孟非凡知道,是自己在听命于厉修远。
假如集团的生意,没有厉修远帮衬和指导着,恐怕状况早就日趋愈下了。
孟非凡脸上笑嘻嘻的,但是他的一双愁波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厉修远。
就算是穿最简单款的衣服,男人的模样也是高级定制版的。
厌恶自己将自己狠狠教训的女人,却只是看了厉修远一眼,便从一个眼高于顶的冰山美人变成了跃跃欲试的庸俗女子了。
一向是如此……
孟非凡见过的女人恐怕和厉修远谈成的生意一样多,方才那淼淼急不可耐的模样,即使在那般难堪的情景之下,他也看得是一清二楚。
“你说的关于越小言的事情是什么?”
直到上了车,厉修远才这么问道。
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好像这只是随口一提。
孟非凡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听着厉修远的话,脑袋一时如死机了一般的转不过来。
只在嘴上“啊”了一声,露出满脸疑惑的表情来。
他的反应完全落在厉修远的眼里,令男人很快深深的蹙起了眉梢。
他就知道,这家伙完全就是在欺骗自己!
但即使是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很大,还是眼巴巴的赶了过来。
自己一面讽刺着别人,说自己不是为了那女人会眼巴巴赶过来的人,可另一方面却着实做了个傻子。
将孟非凡放在孟氏的门口,厉修远便厌嫌的说道:“短期内不要在我的眼前晃悠了。”
男人那满脸“你很让我倒胃口”的表情,让孟非凡整个人愣住。
准确的来说,是让真正的孟非凡给愣住了。
心底里燃起从小到大因为厉修远而产生的无数次的愁绪,像海上的波浪一般长久不息。
但表面上的孟非凡却巴巴的笑了起来:“行行行,我不找你,你也消消气吧!”
厉修远没再说什么,连一声吩咐都没有听到,他的人,连带着他那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便像是黑夜中自由穿梭的使者一般消失不见了。
孟非凡才刚刚进门,脚步踏入园中不小心掉落的一片枯叶,传来咔嚓如挤碎了薯片一般的响声。
深夜里孟家豪宅的大门便如“鬼门关”一样打开了,里头的水晶灯散发出可怕的耀眼的光芒。
孟非凡的大哥孟非闲就站在那耀眼光束之中,正是在高大的男人两旁那两个诚惶诚恐的佣人顶着眼皮子底下两片淡淡的乌青将门打开的。
“大……大哥……”
孟非凡的大哥孟非闲虽然还不满三十岁,但已经是法国当地一家专攻神经科医院的院长了,也是法国著名医学院的客座教授。
医院开在法国,他人一年到头也多在法国。
孟非凡虽对这个长自己没几岁的大哥十分畏惧,但好在现在不用时时见到了。
可是他那敬爱的恨不得敬而远之的亲大哥,怎么偏偏在今天自己这么倒霉的时候雪上加霜的到来了呢?
“你还,知道回来?”
孟非闲气势滔天一般的问道,却故意压低着声音。
他的神情,他说话时的语气,仿佛下一秒钟,他便会从自己托在后头的双手中抄出一把百米大刀朝着自己砍来。
“我……我……你,哈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非凡咽了一口唾沫,打着哈哈。
“你给我过来。”
“哥,哥……”
说话间,孟非闲已经如一匹发作中的饿狼一般的快步朝着孟非凡走来。
园子里有一棵硕大的常青树,比他们爷爷的年纪还要长出好几倍,孟非凡赶紧一个健步躲到了树后头去了。
夜黑风高,月亮仿佛被这初冬的冷风吹得东躲西藏。
此时,孟非闲彻底发作起来:“兔崽子!你还敢给我躲?!你给我过来!我今天要替爷爷和爸爸好好教训教训你!”
孟非闲一边大叫着,又顺势咆哮出了好几句法语,孟非凡就算是听不懂,也明白此时一定是用来骂人的。
两个高个子的兄弟围绕着大大的常青树连跑了好几圈。
孟非闲是今天才到的国内,在国内短暂有一个医学交流学会。
刚一回来便听说某人从公司逃走了,这么晚了夜不归宿,打电话怎么也不接。
一家人等了他大半宿,爷爷和父亲不久前才听劝去歇息。
而某人回来便一副毛发迷乱纵欲过度的样子,孟非闲不用动手术刀用大钳子像便能想到这家伙又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