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夏晋之必须想要办法救救他们。
可是……他一个人微言轻毫无存在感的残废要怎么去救里头自己心爱的人呢?
原本不想麻烦一个人的,但是夏晋之明白,如今的自己唯一有利的武器也只有……李玉棉了。
他自然有李玉棉的电话,打电话说明情况,虽然这是厉氏老宅内发生的事情,打电话给李玉棉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这里又不是金玫瑰娱乐城,李玉棉管辖的地方。
果然,李玉棉口中的话完全表达了这样的态度:“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他们,我和厉老爷子且不说没有任何的交情,而且,他是向来看不上我们这种身份的人的。”
李玉棉用了“我们”二字,意味着在厉老爷子的眼中,夏晋之也是一样,从来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这一点,夏晋之又这么不明白呢?
但是……
“你们要对付厉氏不是吗?把这件事情闹大,舆论的压力能够摧毁一座大山!”
当时,夏晋之的脑海中只有救越小言这一件事情,其他的什么也想不到了。
他着急的这么说道,他的话,却是让李玉棉直接愣住。
夏晋之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情闹大,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厉氏集团的董事长厉修远,是个残暴的“君主”,对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手下留情。
更重要的,是李西元亲自把家族企业的投标方案泄露出去,这样的标题一听就十分劲爆。
“他们现在还在厉家老宅吗?”李玉棉打定了注意,这么问道。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被打的厉修远几乎已经奄奄一息,可男人坚持板着身子,整个人像个外壳一样牢牢的罩在身下的女人上头。
其实除了玛瑙之前的那一鞭子之外,我几乎没有被那鞭子抽中过,但是我听见他们搭在厉修远的身上,那皮开肉绽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警车突然呼啸而来,在厉氏老宅的大门口停下来。
门口守卫的是个老人家,正是晚饭之前的时辰,守卫的人会提前把饭吃了,这个时候警察正好闯进来,说是接到了报案。
记者们也如约而至,一时见整个厉氏老宅被堵得是密密麻麻的。
警察们似乎早就有了目标,一路往厉氏的祠堂而去。
当时厉老爷子还紧急的握着手中的拐杖,咬着牙看着下头一声不吭的挨着打护着自己妻子的孙子。
外头便响起一阵吵闹的声音。
厉老爷子示意了梅爷爷一眼,梅爷爷让梅远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远刚刚走到门槛处,一群警察便走了进来。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非法处罚私自动刑的。”
说话的警察朝着祠堂里扫了一眼,正好看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怀中抱着一个正在颤抖的女子。
冷血、黑影等人早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把长长的鞭子藏在身后。
警察示意一眼自己的下属,下属们一窝哄上前,果真从保镖的手后头找到了鞭子。
我给厉修远织的毛衣,如今在他皮开肉绽的身体之上,却已经是伤痕累累。
厉修远原本打算死扛着,此时他的嘴角都发着红,血腥味腥甜腥甜。
却不曾想眼前出现了这么一帮突如其来的警察,他还来不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眼前发昏,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身上的人虽然将我护在怀中,整个身子都罩在我的身上,但是他怕自己的重量压住我,一直都刻意保持着一点儿距离。
现在我却感到沉甸甸的重量,完全压在我的身上。
“厉修远厉修远!”我将这沉重的力量揽在怀中,拍打着厉修远瘦削的脸颊,才发现他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脸色苍白。
“果然如此,来人,把他们给我带走!”
警察的气势倒是很足,他自然知道厉老爷子是什么人,他不敢得罪老爷子,让人直接将老爷子给带走,他的意思是,把这些动手打人的保镖给带走。
“慢着!”此时,却有一道沉稳的,如古松般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台上传来。
“这里是我厉氏祠堂,你们说来就来,说要带人走就带人走,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那巴掌大点儿的局子?”
厉老爷子说话,是有一种天然的震慑力在的,来人略微迟疑了一下。
得罪厉氏企业自然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他们的背后如果没有帮手的话自然不敢冒然行此举。
可是……今天报警举报的人可是金玫瑰娱乐城的老板。
警察可不管这两家人的恩怨,只不过,厉氏这块肥肉,也实在是太诱人了。
况且,私自动刑本来就不对。
“厉董事长,我们这也是依法行使。”
“依法行使?你们冒然闯到这里来,有搜查令吗?”
警察微微一愣,的确……的确是没有。
“没有搜查令,单凭一个举报,你们就要把无辜的市民给带走?”
“你们问问所谓的被打的人,我的亲孙儿亲孙媳妇,他们承认自己被打了吗?”
厉修远已经混了过去,问厉修远是没有办法了。
警察看着怀中抱着英俊男人正在浑身瑟瑟发抖的女人:“你来说,刚才有人故意伤害你们吗?你放心,我们作为公职人员,肯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我的确十分痛恨厉老爷子,他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超出了一个爷爷对孙子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我也不傻。
厉氏不是一般的企业,他们是这衍州城内的龙头企业,多少人等着他们下台落马。
我痛恨厉老爷子,但对厉修远来说,他到底是亲爷爷。
而且厉氏集团,也是厉修远最重视的东西之一。
我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仿佛嘴巴在和牙齿打架。
“你说啊!”那警察还在用眼神鼓励着我。
三层台阶智商,厉老爷子咬着牙看着台下,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拐杖,满脸严肃的样子,并没有说话。
我说:“没有。”
我抱着怀中的厉修远,一滴眼泪掉在他苍白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