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的抱过晋之了,此时我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种淡淡的药味。
“你怎么了?”晋之熟悉的声音划过了我的耳膜,像是最有用的润滑剂,将我紧绷的神经全部滋润得顺畅了起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厉修远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怪兽,鬼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但我不觉得他的话有任何其他的深意。
我摇了摇头,让我烦躁不安的事情,却无法告诉晋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晋之穿着高领的毛线衣和牛仔长裤,连毫无知觉的双腿上都套上了袜子和皮鞋,是我发了工资以后给他买的礼物。
事实上,不止是晋之,我也买了一份礼物送给厉修远,只不过……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
晋之的话让我诧异:“这么快吗?”
“嗯。”他笑了起来,“生日那天给公司请个假吧,我想好好帮你过一次生日。”
从我们认识起,我们的每一个生日都是一起度过的,今年自然也要一样。
我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嗯。”
要请假,是不是要向厉修远知会?
我站在楼梯口看向三楼空旷的走廊,那里总是光线黑暗,仿佛烘托着一种天然压抑的氛围,像是一个神秘的黑色洞口,洞里头住着一头随时随地会发疯的大老虎。
我发呆的功夫,厉修远已经从楼上下来,一身灰色带银色竖线的条纹整套西装,黑色如墨的头发中间高高竖起,两边修剪得极短,一双魄气逼人的眼睛视线从自己袖口的伯爵PIAGET品牌腕表慢慢抬起来,针尖般的轻轻落在我的身上。
“有话想和我说?”
“我……我没有。”我猛然摇了摇头,赶忙奔下楼。
今天厉修远有些古怪,坐在车上却没有打开电脑办公,时间对他来说如此重要,可是此时此刻仿若雕塑艺术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更像是一种神化的死物。
厉修远陷入自己的遐想之中,整栋别墅的角角落落全是细小的监控,一般人就算是仔细留心都不可能发现。
女孩儿站在房间的门口,温柔的蹲在轮椅跟前,厉修远点击着鼠标不断的放大着声音。
“生日那天给公司请个假吧,我想好好帮你过一次生日。”
女孩儿温柔的说了一声“嗯”,她脸上笑容那么灿烂,如一朵摇曳的凌霄花,在死亡的屋脊废墟中盛开。
厉修远回神的瞬间,突然说道:“今天要出差,去法国。”
什么?出差?可是……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总裁,好像没有这个行程啊!”作为厉修远的实习总秘书长,他的行程我再清楚不过了。
“我做什么需要向你交代吗?”他一张脸面无表情,转过脸来冷冰冰的问我。
“不……不需要。”
“晋之,对不起,我今天要准备去法国出差了,周五不能和你一起过生日了。”
电话那头的晋之坐在关了窗户和紧闭窗帘的房间里,铅笔用力的抵在厚纸纸张的一点,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化为僵硬。
“没,关系,工作要紧。”
“对不起啦晋之,到时候回来了我们再补过,到时候我还要带你去看医生呢,现在我们有钱了,很多很多钱。”
“嗯。”
“我不和你说了,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情。”
“嗯……嗯……”
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晋之挂电话,我只好主动将电话挂断。
上一秒钟,电话被挂断,后一秒钟,“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砸开。
糟糕,忘了关门!
晋之赶忙转动轮椅,笔从指间脱落,在桌面上滚了几圈之后用力的砸在了地上,笔尖彻底断裂。
“你给我出去!”晋之愤怒到了极点。
张雨墨轻轻勾了勾食指,已经将房门给反锁关上。
“你要这么大声的喊吗?那些佣人都以为我和你……”她没有直接说出来,转而化成一股带着意淫的笑容,简直让人厌恶至极。
“你要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些什么,然后告诉越小言的话,你就继续反抗吧!”
晋之的眉心拧出几滴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缩着身体绷紧了神经,这个可怕的女人,又一次故技重施了。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和以前一样,将那些白色的粉末吸入细削的针管之中,混合着浑浊的偏白色药水。
“我说过的,再多用几次,你会上瘾的,一个残废,还变成一个瘾君子,到时候,你的女人还要不要你啊?”
晋之已经不再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今他毫无反抗的力气,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张雨墨早就将夏晋之的情况告诉了上官仪,上官仪比想象当中的更有耐心,张雨墨已经无数次问她什么时候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但是对方总是让她继续、继续……
再继续……恐怕这个男人真的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这么想着,张雨墨的眼神突然一寒,看着男人认命一般的闭上眼睛,她掏出托盘另一边没有拆封的空针管。
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还能忍受得了多久,只要他告知越小言那个愚蠢的女人,只要他愿意把事情闹大,他也不至于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张雨墨握着那空掉的针管,细长的尖针到达半根食指的长度,举起那针管像是举起一把锋利的刀子,掀开男人的长袖毛衣。
衣服之下的皮肤上,布满了可怕的针孔,密密麻麻的乌青像是身上的毛孔一般,触目惊心。
张雨墨眉心一凝,心口像是瞬间被什么东西用力抓住一般的揪心起来,她反而笑道:“你身上穿着的是新衣服吧?她给你买的?”
晋之紧紧的闭上眼睛,不予作答。
他的态度,简直让人厌恶,张雨墨讨厌他对自己的蔑视,即使她想尽办法折磨他,可他也从来不拿正眼瞧自己一下。
“可恶!”
张雨墨用力握着手中的空针管,朝男人的手臂用力插去,从皮肤直灌到骨头,尖针直抵上坚硬的骨髓,用力的弹了起来在血肉中弯曲变形。
可张雨墨抬眼看去,男人用力的锁着眉双手紧紧攥着轮椅的金属支架,连闷哼一声都不曾有过,更别提睁开眼睛看她,向她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