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之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如今被这一方轮椅困住,竟是想逃也逃不了。
女人便死死的抵住轮椅,一双充满着企图心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眼前如猎物一般的男人。
“夏先生,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这皮囊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各取所需,不是很正常?更何况,显然深究起来,还是我吃亏了,不是吗?”
女人说着,视线露骨的朝着晋之的身下看去。
即使是被羞辱成这样,晋之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相比较第一次被冒犯,如今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晋之已经平和了许多,将视线慢慢移到眼前的女人脸上,那无欲无求的视线里,甚至连厌恶都消失了。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个女人的行为实在出格,这么早就迫不及待的暴露出来,显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女人的目光微微一顿,很快撑起了腰来,她抬起自己的手,目光盯着自己干净的指甲缝隙里。
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指说道:“我早就说过,让夏先生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夏先生执意不肯配合,那么我只有转变方法了。”
说着,女人抬起自己的那只指甲修长的手来,朝着晋之拍了拍,晋之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可他到底能躲到哪里去?
女人拍着男人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方法二实在是我不愿意之举,等你什么时候受不了了,想换回方法一,请随时告诉我,我会很开心的。”
说着,女人脸上一抹恐怖极了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手端着已经空了大半的果汁杯放在托盘里,直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的时候,女人的脸几乎在一瞬间变了模样,重新又是那一副天真的聪慧可爱的样子……
晚上,直到时间走过八点整,厉修远的车才驶过白水山庄外的林荫道。
今天的厉修远看起来有些疲惫,从车上下来时已经隐隐的蹙着眉头。
我站在大厅外头,他迎面走过来的时候正好定在我的面前,那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男人的五官深邃,一双好看的眼睛从最初的高傲清冷到如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些许温和,在这一双睫毛修长瞳子明亮的眼睛注视之下,总有一种不知所措和十分紧张的感觉。
“今天学习如何?”
他现在已经全然是一副老师的姿态。
原本我满腔的疑惑和不安变成想要问出口的话语,纠缠在舌尖蠢蠢欲动,此时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只说着:“还好。”
“嗯,一会儿抽查。”
男人说完,便朝着屋内走去。
突然,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厉修远!”
男人闻言,顿住原本风风火火的步子,没有转过身,只是站在原地挺着宽阔的脊背,等着我的下文。
我慢慢转过身去,看着他穿着纯黑色西装的背影。
又是黑色……
一瞬间,他那压抑至极的房间仿佛再一次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整个人一阵瑟瑟发抖,说不出的脊背发凉的感觉。
我的声音颤抖着,迟疑了好久才问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纯黑色的房间里,男人自进门起便打开了屋内的循环音响。
这里的墙壁构造采用特殊结构,环绕音产生的效果堪比最高级的音乐厅。
音响设备里放着一首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音乐声低沉悠远缓缓入耳,却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之感。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将房门关上,门外几乎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
厉修远坐在书桌前,将桌上属于这间房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厉修敏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人。
快速的在电脑键盘上敲打,一串复杂的符号字母,用力的电击了一下回车键。
电脑的屏幕上,赫然闪现出白天房间里的画面。
厉修远深邃的眼眸盯着屏幕上,黑暗房间里的两个女人,尤其是,在房间门口的那一个,女人的脸上全然是震惊和恐惧,在厉修敏的话说完之后,一张本就白皙的脸,连唇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
厉修远,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呵……”厉修远想起方才在楼下女人问自己的话,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房间里虽然没有窗,但黑色的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副壁画旁边有一扇门,为了让这个房间尽可能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封闭的黑色空间,这扇门的门体也用墙体的材料建成。
这儿有一扇门,不仔细看是几乎看不出来。
厉修远将桌子抽屉里自搬进这个别墅放进去便没有再动过的东西掏了出来,走到门边将墙轻轻一推,便打开了一个崭新的空间。
那只不过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阳台罢了,因为光线几乎都被阻隔,浴室一样昏暗阴森。
这个阳台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高大的乔木枝叶茂密,从二楼开始疯速增长,包裹着这里仿佛是长在树杈上的阳台,从外头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从树叶的空隙之间可以看清楚不远处的小花园,只有小小的一块儿,在花园的秋千架上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轻轻的摇晃着秋千架,看上去漫不经心的样子。
或许……她是在思考。
她在思考,厉修远到底是多么肮脏和无耻的一个男人。
这么想着,厉修远将自己方才掏出来的东西拿起来,从LUCKYSTRIKE镶着红宝石的香烟盒里掏出一只烟来,一个纯金打造的打火机在暗色中红光一显,烟很快便被点燃了。
我在秋千架上坐了许久,关于厉修敏所说的那些,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不过我很快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无论厉修远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一切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的精力还亲口去问他呢?
只要他能够按时按量给我钱,让我去医治晋之的腿,他的一切和我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是吗?
想清楚这些,我总算从秋千架上起身。
晚上,不敢上三楼去找厉修远,我在自己的房间打电话给他,因他说要给我抽查的。
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电话,正准备将电话给挂断的时候,电话却突然被接通了。
以至于我顿时有些慌张的说道:“那个……我是越小言。”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搭话,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抽查……”
“我没空。”男人简单直接说完这三个冷冰冰的字后,便径直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