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自己无论是用软还是用硬,都没办法改变韩缘儿的心意。
连用她和厉高越的孩子威胁都没有办法,使得韩缘儿为了远离他而离家出走。
在法朗寺待了这么多年,对自己从来都是冷淡刻薄。
厉老爷子也是近年来身体每况日下,又看见自己唯一的孙儿日趋远离自己,而自己最看重的亲信再也不肯回到自己的身边,才渐渐的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昔日他担心厉修远顾念和阿布的情意,未来会成为一个心慈手软拥有把柄的人,亲自找了蒙莉瑞小姐来绑走阿布,演了一出好戏。
虽说让蒙莉瑞小姐杀了阿布并不是厉老爷子的本意,但是阿布却确确实实是因为自己的计划而死。
当时他这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请来的杀手,未来会成为金玫瑰的幕后操纵人,会伙同自己的昔日好友上官一家让自己最看重的公司一点一点的走下坡路。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为了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厉高越真诚的发文,厉老爷子还是这么说:“后悔?我这个人从来不知道后悔是什么。”
“是吗?那挺好的。”过了好久,厉高越才这般说道。
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厉老爷子方才继续说道:“我其实挺不想让你见她的。”
窗外的月光黯淡,那一轮弯月隐藏在云朵的背后,云朵是黑的,月光凄凉。
厉高越的声音听起来轻的仿佛漂浮在水面一只蜻蜓:“我知道。”
至此,他们之间再无他话。
韩缘儿收到消息的时候,急匆匆的赶过来,如果不是她身旁的一个小尼提醒,恐怕她连鞋子都忘了换了。
远远的听见车子的响声,厉高越紧张的想要站起来,转过身朝身后看去。
可到底还是没有站起来,转过身盯着精致的餐桌,可放在桌子下的一双手已经紧张摩挲得出了汗了。
“高越……”
韩缘儿原本身体康健,但是此刻却觉得脚步虚浮,她伏在门框上便喊了一声厉高越的名字。
厉高越这才转过身看去,明明每一年韩缘儿都会去探监,他们这十多年来并不是第一次相见,但是厉高越却还是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自己的妻子一般。
他心内的鼓声滔天,可脸上却越发的面无表情。
他转过头看向韩缘儿,他的妻子还是如记忆中的那般貌美。
厉高越到底还是站了起来,韩缘儿慢慢的朝前走去,厉高越的脚步渐渐加快。
最后他们在偌大的餐厅里紧紧的抱住,韩缘儿的脸面向厉老爷子,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喜极而泣的样子。
厉老爷子此刻的心理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这样的场景如果换做十多年前的自己,恐怕早就嫉妒的想办法怎么拆开他们二人了。
可是如今,自己的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了,如何还能做当初那些冲动和极端的举动。
厉高越和韩缘儿之间一点儿也没有厉高越见到自己亲弟弟那般的冷场和尴尬,他们紧握的手再也没有松开,他们脸上的泪水连他们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们好像看不见世界上的其他人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连什么时候厉老爷子悄悄的退去,他们两个人也并不知道。
……
厉修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他的母亲之前短暂的回了衍州城,但是据说思念男朋友又出国了。
如今听说自己的儿子身受重伤,便在男友的陪同下赶了回来。
厉修远醒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当时我正躺在底下的人在病房里给我支起的一张金属床上。
厉修远缓缓的睁开眼睛,诚如他闭上眼睛之前女子答应自己的,让自己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她。
厉修远很快便扬起了嘴角……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熟睡的女子,她的呼吸均匀轻浅,她的面庞清秀柔美。
厉修远不经在心里想着:真好。
就在这时,佣人和医护人员推着餐车拿着药箱开门进来了。
护士小姐一看到厉修远醒着便惊讶的叫了起来:“厉先生您醒了?”
“喂,嘘!”
厉修远原本沉浸在欣赏之中的温柔脸庞顿时变得凶了起来,扭头瞪着那护士。
护士这才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已经太晚了,金属床咯吱咯吱的响声,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我一看到厉修远醒着,惊喜的赶忙起身。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难受。”
厉修远的脸色又变得和缓了起来,他的手、脚、胸膛都受了伤,现在睡在床上动也不能动。
我看他这样,都觉得真的难受。
医护人员给他做了检查,这么久没吃东西了,佣人给他准备了流食。
他的手不方便,我理所应当要好好的照顾他。
在床边放了一把椅子坐下,我给厉修远喂粥喝,厉修远才刚刚轻轻的抿了一口,便问道:“小言,难道你不会做饭吗?”
“当然会。”
我过去可是专业的家庭主妇呢!
“那你怎么从来不给我做饭吃?”
这次我将勺子递到厉修远的嘴边,他撇开头去没有吃。
我回道:“你又不缺厨子,再说了,我也做过饭给你吃的。”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这个男人又开始装傻了。
“你现在去做给我吃好不好?”
“现在?”
我望了一眼推来的餐车,琳琅满目的食物,从一层堆到了三层。
“有这么多的东西你还要我做给你吃?你也太浪费食物了吧。”
“这怕什么。”厉修远立马转脸粗声吼道:“喂,你,过来。”
一个小女佣战战兢兢的走上了前来。
“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
“嗯?”
小女佣立马惊吓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那好,这些食物赏你了。”
“啊?额……谢谢厉总。”
我无语的望着厉修远,他见我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立马摆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喂,我现在可是个病号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