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总裁的额头是还好,那天就只是稍微撞了一下而已,青了一点点,擦了药又敷了这么久,自然也就好了很多。
真正伤的厉害的是他的手,骨折了就应该打石膏好好休养,那上头还有玻璃的划伤。
但是厉修远只让医生给正了骨,便穿上衣服假装看不出来的样子,今天连写字的时候手都是斗的。
厉修远闻言,这才转身打开门进去。
人却并不在里头,厉修远很快找到手机里的消息,便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当时,我的车才刚刚开到布料市场。
我和厉修远只是简单说了我的来意,只告诉他关于服装的事情,需要来确认一下布料,他还不知道米格朗捅出来的这些事情。
厉修远是个急性子,没有任何交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要赶过来了。
他来也好,我直接和他确认布料,省得到时候我选好了他又挑三拣四的。
这年头,无论是在哪里,更加专业的乙方都只能听更加有钱的甲方的摆布,这实在是如日月星辰一般的顽固事实,难以改变。
衍州城城西的布料市场,原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人还要多。
各种大中小型的服装厂商和品牌方负责人,都在这里做市场调查。
有很多企业都有直接的材料采购源,使得每家铺子几乎都有客人在和主人攀谈。
甚至于还有一些有时间游玩的人,来令郎满目的布料市场逛逛,这附近的绿化和设施的确非常丰富,还有一些做手工艺的小作坊和卖纪念品的小店,能成为变相的景点也的确很正常。
可人太多对我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原本天就热,我在人堆里挤来挤去的,来到一家店铺,想要找主人说句话都费劲。
我便也不去搭讪主人,自己在各种布料中*观摩,并做下笔记,拍下照片,等到有中意的或是觉得需要留意的,便着重去问。
等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人好歹渐渐少了,厉修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问我人在哪儿,我给他报了地址他便赶来。
这时候我正与一家大的针织面料店家攀谈,他告诉我其实有很多夏天的衣服都可以用他这里的针织面料,近年来流行的趋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起昂贵的真丝和普遍的雪纺,这些针织的款式很受欢迎。
“可是针织的在夏天不会很热吗?”
“热是热,但架不住好看啊。”主人笑道。
“而且现在的姑娘大多都做办公室,在空调底下吹着,谁还怕热啊!
如果是在太阳底下,反正穿什么都是热的,不穿都热,那就随便穿咯~”
这店家说话有趣的很,话糙理不糙,我被他的话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店门口,那男店家正卖弄着自己的幽默,一个转眼间便看见一个殷俊挺拔的男人,和门神似的直直立在门槛之外。
而且那男人的脸上怨念颇深,那店家瞬间被一股宛如来自阴间的寒意给侵袭了,整个人正正打了个寒战。
然后便问道:“妹子,你朋友啊。”
我这才扭头看向门外,见是厉修远,便说道:“你来了啊?”
厉修远踏过门槛走进来,那一双眼睛却没有随着脚步转移视线,眼睛定在那男店家的脸上。
这张平平无奇满脸胡渣的老男人之脸,看不出有哪里吸引人的,厉修远想不通是为什么惹的这个女人刚才和鸽子似的发出刺耳的笑声。
她就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花痴的笑过。
厉修远有些不高兴,我看见他浓密的眉头微微收蹙着。
但是我很快却发现他额头上的青紫痕迹,难道是那天晚上受的伤吗?
“你前天晚上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立马问道。
厉修远见女子还知道关心自己,询问自己的情况,那一张臭脸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没事。”
“没事需要看医生吗?没事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厉修远闻言,冷哼了一声。
这个该死的宁安,不是说自己额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吗,这女人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厉修远可不想让这女人知道,自己被自己的情敌摆了一道。
他便嬉皮笑脸的说道:“怎么,这么小的伤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有非常关心一个人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枝末节,原来你是爱惨了我啊!”
“你……”我快要被厉修远给气死了,问他问题他就从来不会正经的回答。
但是发疯也要看场合,看不到这里还有别人吗?
就这么胡说八道的。
我总感觉这个风趣幽默的男店长眼神还八卦的很,果然厉修远说完了这话。
这男店长便冷咳了一声打趣说道:“得,我家婆娘才出门了这么一小会儿,我就被喂狗粮了,看来这年头一个人是轻易落单不得的。”
我深深的蹙了蹙眉头,用眼神警告厉修远,要是他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这样的混账话,我就永远不要理他了。
厉修远见女人不再过问自己额头上的伤了,又一副气恼害羞的样子,心情大悦,嘴角也勾勒了起来。
心情一好,说话便正常了许多。
问道:“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布料?”
说道正事,我赶紧指着刚才那款针织布料向厉修远介绍:“你看这个,我觉得这个很不错,关键是它的质地不会起球,不过缝制的话需要找到靠谱的厂家,不然容易勾丝。”
“哦……”厉修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再看看这个。”我又拿起另一款布料,告诉他:“这个印花是极好的,我已经设计了几款别样的印花款式,碎花款式在国内一向是非常受欢迎的。”
“是吗?”
厉修远鲜少不和我抬杠,我看出来他对服装的用料和工艺执着这种涉及到非常专业的领域并不是十分了解,便越发有性质滔滔不绝的与他科普。
厉修远跟着女子一边走动着,因为个子高了太多的缘故,又相隔很近,他的鼻息之间都是女子香气袭人的洗发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