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两个男人的中间,闻到了强烈的火药味道。
“咳咳咳,不如这样吧!念念,你陪我,金先生一看就是一个绅士,肯定不会对两个女人怎么样。”
我拉着莫念,金吉衡对我这样决定显然比较满意。
可阿豹队长的怨念之风,仿佛从我的后脑勺上掀过。
作为曾经经历过三角关系的我,是最能够体会三间关系的折磨人之处的。
更何况在金吉衡、莫念和阿豹三个人的三角关系之间,还有一个上官仪,以至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不清。
并非我不帮阿豹队长,也不是我对金吉衡有什么偏袒,而是比起这两个男人,我更在乎自己的好姐妹,莫念的看法。
我拉着莫念,她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我们三个人在空荡的走廊处站立,莫念像个拉线木偶的被我控制着,她的眼睛没有看着金吉衡,而是看着走廊处某一个光线明亮的角落。
而阿豹在走廊的另一头,一双豹子似的眼睛警惕的望着这头的三个人。
而我,我紧紧攥着莫念的手,望一望莫念,又望一望另外的两个男人。
哎,我可真觉得头疼。
“我希望厉太太能够高抬贵手,同意场外和解,这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
金吉衡的话说完,我扫了扫莫念的表情,莫念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女人仿佛已经自动屏蔽了外部的声音,否则的话,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说不定,会做出比刚才那个秦漠漠还要夸张的举动来,让别人全部看笑话。
“这样啊,可是你觉得我还缺什么呢?或者是说,我还有什么想要的,是你能够给我的呢?”
我发誓我不是一个喜欢刁难人的人,但是我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绝对能够达到刁难人的效果。
我这么说,完全是想要看莫念的反应。
但是莫念还是一副全然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仿佛事不关己。
金吉衡倒是没有生气,这个男人的确十分的沉得住气。
可越是这样沉得住气的人,就越是难以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厉太太,这件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您这一次宽容一马,说不定下一次能够用在关键的时候,帮厉氏集团一把呢?”
“我不觉得我们厉氏集团什么时候会需要别人的帮助。”
“话可不能说的太绝对了。”
“就是这么绝对。”
“……”
金吉衡很快发现自己在和一个完全无法理喻的女人交谈。
他那完美无瑕装饰得十分妥帖的脸上,出现了龟裂。
“这样吧!”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够像这样耍着人玩。
“我的确有一个要求,需要你满足我的。”
我装作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的样子。
“什么?”金吉衡的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和念念道歉。”我毫不犹豫的说道。
随着我的话说完,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莫念脸上总算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金吉衡和她分手,对她来说是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
他给她钱,说是当作以前她打工给他的学费。
就好像,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相处都不存在了,而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紧紧是雇佣关系。
这简直是对他们的爱情以及莫念最大的侮辱。
我知道,对于莫念来说,这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理由。
我想要帮助她走出来,这样无论是阿豹也好,还是其他任何人也好,她才有可能有机会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金吉衡闻言,表情难看的看向莫念。
他自然而然的认为,我对他提出的要求,完全是有人“致使”的。
“你就这么希望我和你道歉,是吗?”
金吉衡说话的语气,颇为愤懑。
“不是……”莫念下意识的想要否认。
此时此刻,作为旁观者的我只感到生气。
显然,金吉衡的态度也让莫念十分伤心。
我一把攥紧莫念的胳膊,两只大眼睛护犊子一般的看向金吉衡。
我问道:“怎么了?你不应该和莫念道个歉吗?
你觉得她这么多年的青春你买的起吗?
我告诉你金吉衡,你今天不仅要给莫念道歉,将来你还要看着她找到自己的人生幸福,到那个时候,你会无时不刻的活在后悔之中。
后悔自己曾经失去了一个多么值得珍惜的姑娘!”
随着我义愤填膺的话说完,仿佛是那些挤压在心底已久的话从莫念的口中窜出去了似的。
莫念原本是想亲口对金吉衡说这番话的,她以为当她这样说的时候,会得到心中无限的快感。
但是,今天由别人帮她说出来的时候,她却并不能看到快乐。
金吉衡清冷的目光看向莫念,他的道歉并非出自真心实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对不起,可以了吧!”
我扭头看向莫念,显然,女子并没有因为男子的道歉而心里好受多少。
眼泪已经像是涨潮一般的从她的眼底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你根本不是真心的,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敷衍的道歉并不能让人释怀,那一刻,莫念仿佛被悲伤的潮水席卷而去。
她再也绷不住了,以防自己哭出来,她转身就跑。
“莫小姐……”莫念跑过阿豹的身边,阿豹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念……”金吉衡痛苦的微张着唇,那一个字从他的口中冒出来,并不像是莫念的名字,而更像是一声呜咽。
他也想要追出去,一只手却被我牢牢的按住。
我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在此时说道:“金先生是个非常睿智且理智的男人,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两存的。
如果你真的无法忍受失去莫念的痛苦,像我说的,有一天活在无尽的懊悔之中。
那就解决好自己的麻烦再来找她吧!”
金吉衡对我说的似乎有些意外。
“厉太太不是很讨厌我吗?”他这么问完,又觉得自己说的似乎不是特别的准确。
厉太太自然是没有任何理由讨厌他的,他纠正了自己的说法。
“您不是不希望我和莫念……”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已经懂了。
“我没有资格决定莫念要和谁在一起,但是我希望,待在念念身边的人,至少是把她放在最重要位置的人。”
金吉衡垂下了脑袋,许久,他伸出了另外的一只手,将我拦住他的那只手给拿开。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微弱的像是快要消失了一般。
“厉太太,你说的对。
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动摇了。
还有,念……莫念有您这样的朋友,是她的荣幸。”
我不知道金吉衡口中所说的“不会再动摇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管是什么意思都好,也好过模棱两可的恶果。
我自己就是那模棱两可的始作俑者,到头来只会以最大的限度伤害最爱我的两个人。
上官仪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如金吉衡所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最重要的不是给她定罪,而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今天的行为。
这对一个讲究名誉的大家族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回家的路上,我嫌少的想起了晋之来。
曾经以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失去的人,像这样骤然间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里。
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愕然寒心,但是,我这段时间的确没有怎么想起过晋之。
甚至为了避免再走上从前的老路,我连信息都没怎么给他发过。
而晋之呢,一开始还会发一些问候短信,但后来,默契一般的也断了所有的联系。
我知道晋之舍弃我去了法国的初衷,但凡我有点儿良心,都不应该再去叨扰他。
也不能直接问厉修远,我只能给多多发短信,询问晋之在法国的治疗情况。
上一次问多多,还是在一个多礼拜之前。
多多说,虽然晋之还是不能站起来,但是在那里的医生对治疗他的腿很有信心。
坐在车上,我掏出手机来,想要给多多发个短信,问问他晋之最近的情况。
在前头开车的是奎安,因为阿豹从警局追出去找莫念以后,他们两个就消失了。
奎安一直警惕的盯着车后头,见到夫人掏出手机的那一个瞬间,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那个手机上头。
我正要调出多多的号码,奎安便开口对副驾驶座上的花妖婆婆说道:“老太婆,你说总裁在国外怎么样了?”
“不知道,工作很忙也不知道会不会按时吃饭呢?”
“说不定总裁还会去法国看看老人呢?”
“什么老人?”
奎安和花妖婆婆你一眼我一语,我骤然间回归了现实。
晋之在法国,厉修远也在法国,虽然我只是询问多多,但说不定会正好被厉修远发现。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但我还是有些慌张的将手机收了回去。
夏晋之,厉修远,这两个对于我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看来注定是有一五二。
见我默默的将并未编辑的手机给塞回了衣兜里,奎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水山庄里头有信息监测系统,但是这白水山庄外头可没有。
总裁走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千千万万不能让夫人知道夏先生失踪的事情,否则的话,唯他们是问。
最近许多任务都没有做好,如果再出现什么叉子,他们就不用在厉氏混下去了。
话说阿豹从警局追出去找莫念,莫念小小的一个身影,照理说也不会跑的有多快。
可是阿豹队长站在警局的门口,朝人来人往的警局门口的四周张望,却并没有看见莫念的身影。
他只好随便选择了一条路走下去。
人有的时候就是有那么一种独特的默契,与其说是默契,不如说是一种先知,是一种天然磁场的吸引。
阿豹果然没有走错路,沿着警察局的路一直出来,一个僻静的小街道,周围全都是用高高铁栅栏竖起的屏障。
隐隐的传来哭声,抽泣着努力不想发出太大的响声。
莫念躲在一颗大大的槐树底下,忍不住的掉眼泪。
虽然已经到了末春了,可是天气好像从来不按照人们给它规定好的二十四节气来好好的变化。
冷风吹得人想流泪,阿豹就那样远远的看着那颗大槐树的背后,那个一颤一颤的瘦弱肩膀。
其实阿豹觉得自己的内心早就如钢铁一般坚硬,见多了生离死别,最爱的人死去,一起奋斗的兄弟的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
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够承受的?
到底还有什么是能够让那个早就被千锤百炼的内心动摇的?
阿豹一直以为……自己那颗钢铁一般坚硬的心已经死去。
可是此时此刻,那颗心宛如死灰复燃,在自己的胸腔中隐隐作痛。
可是生活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是眼前的女子又一次被自己心爱的人伤害了而已。
阿豹伸手一下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一般朝着背对着他的哭泣中的女子走去,一边外套给脱了下来,搭在手上。
当他绕过那棵大槐树,走到莫念的面前的时候。
女子的脸垂得很低,有被熟悉的人发现丑态的窘迫,立马抬手给自己擦拭眼泪。
这个时候,阿豹将自己的外塔搭在莫念的肩膀上,毫不犹豫的将处在伤心难过中的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
那一刻,莫念除了惊讶意外之外,还感觉到炽热的温度。
她不知道那炽热的温度到底是源于阿豹队长那厚重温暖的衣服,还是他宽阔有力的怀抱……
……
话说上官雪华终于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活在妻子的监视之中。
自己非常器重百般照拂的司机,竟然伙同自己的妻子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下班以后,他照常直接乘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姚丙问他:“上官先生,是直接回家,还是……”
姚丙的迟疑,代表着他等待上官雪华的吩咐,或者是他知道,自己或许有其他的地方需要去的。
上官雪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样的反应,如果是在过去,恐怕自己根本不会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