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百丽虽然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但大多数时候对主人都还是“毕恭毕敬”的啊,哪里还像厉修远小时候,一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对自己的儿子动辄打骂。
“奎安。”厉修远吩咐道:“把车开到这边来。”
严百丽现在的情绪非常激动,他不能把她单独的留在老宅里,必须把她带回白水山庄去。
奎安很快打电话给阿宝,阿宝又将车子开到了老宅祠堂外的长道上。
严百丽到底是没了哭嚷的力气,等厉修远将她抱上车的时候,她就只是低声抽泣。
上了车她便靠在车窗玻璃上静静的掉眼泪,也不去看厉修远,此时只剩下对厉修远的满腔怨恨。
车开回白水山庄的时候,厉修远数次打量着心情抑郁的自己的母亲。
却是他此刻非常好奇,严百丽因为自己要让她离婚的事情如此的生自己的气。
可是,她有没有哪怕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的同样怨恨厉子峰呢?
还是她不愿意厌恶厉子峰,就故意将所有的错处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自己又凭什么为厉子峰的不负责任买单呢?
“我是不会和他离婚的。”
到了白水山庄,厉修远把严百丽安排在半山腰上的一栋别墅内,抱着她上了楼上的卧室。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别墅,厉修远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了让佣人提前来收拾好。
他把严百丽放在房间的床上,无奈的对她说道:“你好好休息吧。”
严百丽的脸上满是泪痕,今天早上才画得精致妆容完全糊在了脸上。
厉修远不忍心看她这副模样,转身想要离开。
严百丽却是忽而拉住了他的手腕,她仰着脸泪眼朦胧的望着厉修远,祈求一般的问道:“你不会真的让我和他离婚吧?”
到现在,严百丽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厉修远的心隐隐作痛,他差一点儿就要心软了。
“我看起来像是在看玩笑吗?”
严百丽愤愤然望着自己的儿子,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她噙着眼泪,到底还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是不会离婚的!死也不会离婚!”
“是吗?”
厉修远不忍心看母亲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他干脆狠下心来:“你现在不愿意,不过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愿意。”
“知道我昨天晚上去做了什么厉子峰今天这么激动的来找你吗?”
厉修远说着,抬起修长的手轻轻的触了触自己的脸颊。
“硫酸,你应该是希望我把它用在他外面的女人身上,而不是他的身上吧。”
严百丽仔细一听才理解厉修远的话是在威胁自己。
她万万没有想到,厉修远会拿厉子峰的安危来威胁自己。
“你疯了吗?他是你的爸爸!”
严百丽此时看着厉修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他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做怪物一般看待,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厉修远早就已经适应了,对,早就已经适应了。
“他,不配当我的父亲!”厉修远通红的一双眼睛瞪着严百丽,一字一句的这般说道。
厉修远急于逃离严百丽,不想再和她争论了。
他很快从房间里出来,却还是吩咐别墅里管辖的佣人:“好好地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情。”
虽然厉修远不认为严百丽会为了这件事情去寻死,但是他还是向佣人这么吩咐。
等厉修远回到家的时候,我正在翻看胡美烟医生给我答应的胎儿影像的册子。
虽然胎盘在黑白照片里根本看不清楚长相,但是他的器官发育已经非常完全。
要是当初我真的听了厉修远的话把这个孩子给打了下来,如今就不能够看见这么一个健全的宝宝了。
我一页页的翻着照片,企图从那些黑白的画面中看出个所以然来。
都说儿子的长相会随妈妈,从画面里看孩子好像没有长成一个畸形的怪物。
他如果还是一个正常的宝宝,会长得和我很像吗?
“你在看什么?”厉修远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他的一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男子目光触到我放在桌上的相册时,眼神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一闪而过。
“你回来了?你妈妈还好吗?”
厉修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径直坐了下来,就坐在我的身旁。
他明知故问:“你在看什么?”
“今天产检的B超照片,胡医生说,我们的儿子很健康呢。”
“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幸运?”
我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厉修远并没有告诉眼前的女人,孩子真实的情况。
他唯有勉强的笑了笑,他发现除了相册之外,桌子上还摊开摆放了一些东西。
是一些纸片和几支笔,纸片上写了一些字。
“厉愿安、厉希康、厉遂心、厉乘风……”
厉修远明白,是眼前的女人在给肚子里未出世的宝宝取名字呢。
我有些忐忑的望着厉修远,观摩他的神情。
解释说:“因为你说安乐这个名字不好,但是你也没有说要改成什么,孩子马上就要生个,我就……我随便取了几个,你……不要生气。”
厉修远放下手中的纸片,望着女子忐忑不安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意外。
“我又没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但女子的反应倒好像是自己会责怪她似的。
厉修远又想起了方才母亲对自己说的话,还有她那看怪物一般的目光。
无论是母亲,还是越小言,大家好像都十分害怕自己,好像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怪物。
“你很怕我吗?”厉修远不禁这么问道。
这问的是什么话?何止是怕,厉修远难道不清楚自己所过之处已经到了寸草不生、闻风丧胆的地步了吗?
但是此刻他的神情看上去竟是有些哀伤。
他浓浓的眉紧紧的攒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他苦涩的笑了笑,仍旧是什么也没说。
我却有些生气:“厉修远,你知道夫妻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