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诧异,只是面无表情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一直低着头的翁溪遥说道。
“哎,我说上官太太,你这是做什么?虽说你是我的晚辈,但也没有动不动就像这样下跪的道理,来,快起来。”
翁溪遥闻言,抬起头来看向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将自己手上端着的那杯茶递了递,只说道:“快喝一杯茶,冷静一下。”
翁溪遥一时之间捉摸不透老爷子的意思,迟疑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接过老爷子手上的那杯茶来。
她一边惶恐不安的喝着茶,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厉老爷子的眼色。
老爷子只是望着他,过了好久才开口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不如这样,我尽早给你答复,如何?”
“您会让我等太久吗?”
“这个,恐怕说不准。”
翁溪遥可真痛恨厉老爷子这个老滑头啊,到了这种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心急如焚,却还是给自己模棱两可的答案。
翁溪遥知道,心急是没有用的,只会让对方找到机会压低价码。
她忽而将自己手中的茶放了下来,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突然间便消失不见了。
整个人一时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方才卑微的跪下的女人并不是她,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又变成了一开始那一副非常强硬的模样。
“明天中午之前,您给我答复吧,到时候还没有答复,仪儿会顺利嫁给孟非凡的。”
翁溪遥说着,站了起来,将地上的皮包提了起来。
这一次,是一言不发,一眼都没有看向那厉老头子,径直离开了。
“可真是个多变的女人……”
站在老爷子身边的冷血,忍不住感慨道。
“呵……”老爷子笑了笑。“不过这样的母亲,倒是的确能够为上官仪加分了。”
只不过,上官仪本人价值几何,厉老爷子却是不得不好好的思量思量。
“你觉得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心急?”老爷子忽而问道。
整个房间只剩下冷血一人,冷血知道,厉老爷子这话自然是在问自己。
“或许,是以为上官小姐就快要结婚了。”
“那你又觉得她为什么要突然改变主意呢?”
之前是金吉衡,如今是孟非凡,如果这翁溪遥真的那么执意要将上官仪许配给厉修远的话,厉老爷子不相信,今天这样的见面会到现在才发生。
“或许……是上官小姐她一片痴心,上官太太实在……”
“废物!”
冷血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突然转过身这么怒斥。
冷血闻言赶紧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比起梅郎,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呢!”老爷子不经愤愤然说道。
冷血自知,自己比不上梅爷爷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
却是不应老爷子这样的贬低训斥而心有不满,反而是抬起头来问道:“老爷子,要不要再送点儿东西去乡下?”
“你上次去他态度如何?”冷血和老爷子谈梅爷爷,果然老爷子上一秒钟的怒气消散不少,缓下声音来问道。
“还是不愿意回来。”冷血诚然答道。
“好,你再去,送些糕点、补品过去,还有,上次我拍卖会得来的小玩意儿,给他也带去几件,要挑最好的几件。
算了,我待会儿亲自挑吧!”
“好的。”冷血一副恭敬的模样回答。
“对了,再去查查,这翁溪遥到底为何如此心急。”老爷子老狐狸一般的眼睛朝门外望了望,忽而又这么说道。
“是。”冷血照样应答下来。
……
那费雅芝很快被佣人带到了厉修远暂住的小别墅。
此时此刻,厉修远正在客厅而不是楼上办公的书房。
客厅的大片空地上铺着羊毛地毯,地毯上面摆放着一张大大的说明书,还有一大堆的碎片式拼图。
规模之大,一看就不是一时片刻能够完成得了的。
“要不,你看看说明书吧?”
我坐在椅子上,人趴在椅子的后背上,望向厉修远,忍不住对他说道。
“闭嘴,我不需要。”厉修远非常傲娇的这么说道。
我撇了撇嘴,忍不住说:“听说,这是难度级别最大的拼图呢!”
“闭嘴!”
厉修远的胜负心不仅仅是在生意上,眼下居然连拼图都不放过。
“这是定做的拼图,比一般市面上的拼图还要难,你就看着吧,比石锅拌饭难多了的拼图,我几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完成。”
非常固执的男子忽而扭过头来这么对我说道。
他此刻还蹲在羊毛地毯上,颀长的身子便蜷缩在了一起,扭过头这么说的时候,偏偏脸上的神色还十分的认真。
我真是有些无语,他对石锅拌饭的积怨就有这么深吗?
不过,无论是他气恼石锅拌饭,还是他执着于拼图的样子,都实在太过……孩子气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厉修远即刻蹙起了眉梢来:“你不相信我能够几个小时内拼出来?”
“不不不,我相信。”我忍着笑赶紧说道。
谁知这厉修远孩子气来没完,忽而从地上爬了起来,大踏步就冲到了我的面前来。
非常不满的大声说道:“越小言,我看你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
“你这个家伙!”
“我不是都说了我信吗?喂,你干嘛?”
我正坐在那大大的木椅上,厉修远整个人把我给框了起来。
腾出手便挠我的痒痒肉。
“喂,你……哈哈哈……别……痒……我是孕妇诶!”
我很想要回击他,可是厉修远很轻巧的便躲开了我的攻击,我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很快再度认识到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赶紧向他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厉修远这才有收手的打算,口中傲娇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总裁……”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门口,一个佣人领着费雅芝,尴尬的开口喊着。
那佣人的神情只是尴尬,显然对总裁面对夫人时所表现的不同寻常并没有多么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