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重点放在绿色环保理念之上，众所周知，各大城市已经开始实行垃圾分类……”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PPT只是相似，随着厉修远的话和页面的滚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哗然了起来。
前排的费总微眯起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之中，各大高管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断。
“这不是和刚才米总的方案一模一样吗？”
“是啊！这连PPT的模板都是一模一样。”
“这是明显的方案泄露吧？”
“那到底是谁抄袭谁呢？”
在场的人议论不断，连现场的安保人员维持秩序也不管用，在众人不住的异样眼光直射之下，厉修远却依旧神态自若，那一双静默的眼中淡若无物，只是按照程序汇报PPT里的既定内容。
台下，莫简等人扶住额头，还以为总裁能够做出些什么反转性的举动，按照现场的氛围来看，大家肯定都会站在先做出演说的米总那边。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米总的报价可是比集团整整少了百分之十的分红，厉氏是不少那百分之十的利润，但厉修远向来要求物超所值，不允许任何的吃亏疏漏。
坐在我旁边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铁青，尽管如此，他们依旧将希望寄托在厉修远的报价之上。
还好之前为了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他们没有将报价放在大屏幕的PPT上，写在文件上的数字，也只有前头那一排的高层主管知道。
只要厉修远肯现场改口，哪怕是和米格朗一样的报价，也有竞争的机会。
我看着讲台上那个衣着低调却贵气十足的男人，他站在台上说话的样子，比他私底下面对员工的时候更加气定神闲，在众人不断的议论声中，依旧淡定自若。
那一瞬间，舞台上像是有一束额外的光打在他的身上。
尽管他整个人都在容光焕发，完全不受任何外物的影响，但我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深深担忧了起来。
要是他输了怎么办？他们不是说厉修远从来都没有输过吗？
“我们给出的报价是……”终于，到了最后一锤定音的时候了。
莫简几个人已经纷纷握住了拳头屏息以待了，那一副紧张的气氛让我也大受感染，不仅觉得脖子紧呼吸紧，如果这场竞标再不赶紧结束的话，我觉得我一定会气绝当场。
现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就连一直满脸春风得意的米格朗都心口一紧，忐忑不安的盯着讲台上。
虽然他这一次做了完全的准备，但是过去惨痛的失败经历还是让他有些没底。
厉修远这个狡猾的狐狸，不会真的给自己来一个反转吧？
“三亿八百万，分红百分之四十七的百分比。”
宁安、莫简和连小琴顿时满脸灰败，那头米格朗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而现场费氏集团的那些高官一个个的神色怪异，表情复杂。
啪啪啪……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着，人们议论的话语像是坐着直升机在人的脑门上乱窜。
“这下厉总铁定要输了吧？”
“那肯定了，费总又不傻！”
“这是厉修远第一次输给米总？”
“哦吼！”不远处的米格朗已经站了起来，朝和他随行的那七八个秘书一一击掌，宛若打赢了一场决战厮杀的大战。
“看米总高兴的啊！”
“看来我们今天的报道精彩了。”
“越小言！”莫简气势滔天，从我后头走来的时候硬生生撞得我朝旁边踉跄了一下，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顺势将什么东西扔到了我的包里。
“简秘书，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次的招标，毫无意外米总得到了胜利。
从招标现场回来，莫简整个人都杀气十足，此时更是满眼狠厉冲着我说道：“现在我们要开会，你就站在这外面，哪儿都不要去，别想着逃跑，听到了吗？”
我仍旧是一脸的状况之外，问道：“开会？我不用进去吗？”
这下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翻着白眼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个阴森的弧度。
随后，厉修远和宁安也走进了酒店专属的会议室，厉修远目不斜视进去的时候依旧冷若冰霜，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倒是宁安朝我瞟了一眼，眼神中满满的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方案泄露了，他们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吧？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正在我犹豫要不要短暂离开去上一趟厕所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连小琴从里面探出一个身子来，她的脸色很不好，表情古怪的对我说道：“言秘书，你进来吧！总裁有话想要问你。”
会议室里，厉修远端坐在主座上，坐在他左右手边的分别是宁安和莫简。
我进来之后，连小琴马上踱着步跑到莫简身边坐下，仿佛一只暴风雨中找到大树安身的小*，马上低耷着脑袋不敢抬起来了。
我只好往宁安的方向走，还没有落座，便听见厉修远冷淡的声音不清不浅，却十分明显是在对我说话：“你好好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我仍旧是整个人状况之外。
然后，“啪”的一声，斜对面的莫简，便将一大叠的照片往我这头砸来，我赶忙接住那些飞窜的照片。
画面里，是我和米格朗在馄饨店的照片，我和阿莽在餐馆的照片。
“我说你好好的酒店餐饮不用，一大清早的跑出去吃什么早点呢！看你成天谨小慎微的糊涂蛋样儿，没想到骨子里却藏了一个熊胆子啊！”
莫简说完，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的桌上放了一杯纸杯装的咖啡，一瞬间抬起手端起咖啡便朝我泼来。
被咖啡侵袭，和言语一眼劈头盖脸，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和嘴巴，咖啡从脸颊顺到脖颈，我的白色棉麻衣也立马变成了咖啡色。
滚烫的咖啡让我的皮肤刺痛，我却整个人定在原地。
羞辱，一次次的羞辱，因为我和他们格格不入，因为我的实力不够、学历不够，偶然的十分偶然的闯进了他们这个世界，所以一夕之间，我仿佛就连做人的资格、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该拥有了似的。
肌肤滚烫灼伤的当下，我侧过头去。
那端，主桌上，厉修远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桌面的某一处，放在桌上的一只右手，食指和中指不住的在桌面轻轻的一点一点。
呵呵，越小言啊！他脸上的那股天然冷漠和永久不化的冰山气息，都这么久了，你怎么就还没适应呢？你还在期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