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已经从床上跌在了地上,害怕他的身体碰到地上的那些碎片受到伤害,我只能用力的抱住他。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哭着喊道,这样的晋之,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像是被魔鬼附了身,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了。
他痛苦的喊着,可他有气无力的,最大的声音也像是被撕碎了似的。
他告诉我:“言言,我难受。”
“我知道,我知道。”我紧紧的抱着他,用手护住他的头。
我说,我知道你很难受,我恨不得自己代替他承受这种痛苦。
而我深知,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厉修远造成的。
在我们最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出现了,我把他当成我们生活的救世主,是我太天真了。
他把晋之害成这个样子,把晋之折磨得完全不像他自己,沉入晋之身体里的恶魔不是别人,就是厉修远本人!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好几天,白水山庄都空荡荡的,事实上佣人们还是照常工作,管家也维持着整个白水山的秩序。
但是只是少了某一个人而已,厉修远却觉得整个白水山庄都空荡荡的。
此刻,他正坐在白皙如雪的沙发上,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肌肉结实,身材姣好。
只是那身体的皮肤上却满是红紫的痕迹,医生正在给他浑身的伤口上药。
那些被棍子抽打过的伤痕,已经在特效药的处理下一天天复原。
“总裁您放心,医院那边一切都安好,虽然夏先生身上的毒瘾还未根除,但是每天夫人都陪伴在身边,竟是一次也没有再用毒品。
医生说,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张啸天如实向厉修远禀告,一旁的子瑞疯狂的朝着他使眼色。
张啸天便是在子瑞不断的眼神示意中,狐疑的将这些话说完的。
奇怪,这子瑞到底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子瑞见张啸天似乎根本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整张脸都垮了下来,真是奇怪,这个傻帽到底是怎么平安的待在总裁身边度过这么些年的?
子瑞选择直接放弃张啸天,转而忐忑的看向厉修远,这下完蛋了,总裁肯定要大发雷霆了。
可是,听了这些话的厉修远,却没有半分的神色变化,照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任由着医生帮他处理伤口。
医生戴着手套给厉修远的身上上完药之后,又拾起厉修远的左手,给他手掌心的那些伤口做处理。
厉修远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待着,像是听着张啸天的话而陷了进去,完全失了魂似的。
“总裁?”子瑞见厉修远发着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唤了一句。
只是厉修远的视线定格在某一处,对子瑞的呼唤,却并没有反应。
“嘘!”另一边,张啸天小声的嘀咕说道:“总裁正在想公司的事情呢,不要打扰他。”
“额……”
是这样吗?想公司的事情?
子瑞怎么觉得总裁这样子,好像是失恋了,好像在发呆啊?
几天以后,晋之出院了,在别墅佣人的协助下,送晋之回到了白水山庄。
“你们现在可以出去了。”此时已经将晋之安置在了房间里,我面无表情的对着那些仍旧站在房间里等候吩咐的佣人说道。
好在这些佣人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看起来还是将我当做总裁夫人一样对待,很是听话的立刻出去了。
“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等这些人走了,我才笑着对晋之说道。
“我在床上躺太久了,现在不想休息了。”
“谁说要休息的?我想和你一起躺在床上说会儿话。”我笑嘻嘻的说道,尽量装作顽皮而古灵精怪的样子。
就好像一切事故都没有发生之前,我经常对他那般。
晋之闻言,先是微微一愣,很快偏过了头去,不知为何,竟是红了脸。
这才允了我,在我的帮助下合衣躺在床上,我将房间的门给反锁了,脱了鞋,也很快躺在他的身边。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就经常这样,一起躺在床上说话,有一次还被副院长给抓住了,把我们两个好一番教育。”
说起这些往事,晋之的思绪仿佛一瞬间被拉了回去,那些童年的往事,像是浸泡在悲伤中的童话。
虽然悲伤,但现在想起来,到底是如童话一般美好的。
他很快笑出了声来:“是啊!副院长教育我们不能早恋,那时候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你还问我到底什么是早恋。”
“哼!你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对我‘图谋不轨’了?”我故作俏皮的问道,纯粹是在开玩笑。
晋之却莫名的表情一僵,脸色变得更加红颜起来。
“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早恋是什么意思,但是你问我了,我又不好得说我不知道,就胡乱解释了一通,后来我回去偷偷查了查,看到解释以后,都快要吓死了。”
我倒是不记得后来的事情了,听着晋之这么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对不起,言言。”正说得开心,晋之突然这么说道。
外头的风儿很大,能听见地上的树叶被吹得莎莎的响,那感觉仿佛能够看见树叶在常年碧绿的草坪上擦着地面跳舞翻滚的样子。
晋之的声音便那样浸泡在风声,浸泡在那风声吹得窗子咣当作响的声音当中。
我转过脸去,刚好快要碰着他挺拔的鼻梁,晋之身上有我熟悉的,十分好闻的味道。
我眨巴眨巴两只大大的眼睛,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好好的,为什么又要道歉呢?
晋之的声音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我又让你难受了,因为我,你总是很辛苦。”
“不,你活着,能够安然无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我抱着他这么说道。
此时我将耳朵附在他的心口上,听到他的心脏砰砰砰富有节奏而平缓的跳动声,能够感受到透过薄薄的线衫布料,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事故发生当时,那种恐怖的,以为要和他生死两茫茫的恐怖感觉再度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