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晋之可曾说过我什么呢?”我有些冒昧的问道。
万家胜是个说话滴水不漏的男人,一看就有很好的职业素养。
他回答我说:“夏总的确说起过,我知道您是总裁非常重要的一位朋友。”
挂了和万家胜的电话,我载着艾利克斯先去了一趟白水山庄。
艾利克斯明天要上学,我这边只有我和小玲两个人,现在工作室一团乱,人手也不够,送儿子上下学也不是很方便。
白水山庄的人多,也不用担心艾利克斯得不到很好的照顾。
艾利克斯小脸上很不情愿,嘴巴也撅着,我好一番安抚他才勉强答应分开个一两天。
每次见艾利克斯如此粘人的样子,我都觉得又可爱又喜欢。
虽然,这是甜美的负担。
厉修远今天也忙了一天,刚刚回到白水山庄女人便到了。
说是让艾利克斯在白水山庄住两天。
距离她之前说要争夺孩子抚养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她也没有再提起过。
厉希垣便答应女子的请求,只要她不再提这件事情,便一切都好说。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男子在女子的面前逐渐变得拘谨起来。
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好,又是两个人之间无休止的争吵。
厉修远有些犹豫的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点儿也夜宵?阿方斯……嗯,阿方斯很会弄吃的那一套。”
“不了,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什么地方?这么大晚上的。”
厉修远的问话,我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心里后悔,我直接说我要回去休息就好了,干嘛和厉修远说那么多。
男子并不清楚女子心内的想法,反而扭头对一旁的人说道:“去把我的外套拿来。”
“你干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陪你一起。”
“我介意。”我想也没想的说道。
男子的双眸立刻变得不满起来,眼见着厉修远又要发脾气,可到最后,他却蠕动着喉结咽了一口气。
问道:“是不是去见夏晋之?”
我的脸上,有片刻被猜中心事的窘迫。
不过,我很快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和晋之之间的种种,或者我和任何人之间的事情,都和厉修远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干嘛表现出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他是在帮你,也损失很多。”
我没想到厉修远会这么说,有些讶异的望着他,他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
只是声音越发低沉……
厉修远的心内有些怏怏的……
很快,他告诉我:“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也会这么保护你的,你不要因为他这么做了你就感激他,继而衍生出什么其他的感情。”
我有些无语,厉修远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这孩子气的话却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认识厉修远越久,越发知道他那高冷的外表完全就是个假象。
他简直再幼稚不过了。
“你去吧。”
很快,厉修远这么说道。
这下,我更加诧异了。
别墅门口的月季花、玫瑰、蔷薇都开得非常旺盛,仿佛是在夜色中争相斗艳,连夜晚也不能让他们消停半分。
而厉修远则站在以远远的花朵为背景的我的面前,我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你居然让我去找晋之?”
“反正我不让你去你也会去的,不是吗?”
厉修远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他越发显得有些孩子气了,对我说道:“到头来还要吵一架,我又不可能像过去一样把你关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脸上的笑容实在有些抑制不住。
厉修远的模样却显得有些咬牙切齿的,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居然能让他去见自己那么有威胁性的情敌。
居然,还在自己面前笑得出来。
厉修远侧过脸去,比起正面,侧面的他显得线条鲜明不少,褪去几分锋利,却多了棱角曲线刻画的致命吸引力。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是非常吃味:“你去吧,在我后悔之前。”
去晋之家里地址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刚才厉修远那微微噘着嘴的样子。
我真该把他那副样子给拍下来,非常值得纪念。
就算是在过去,他吃醋的时候我也没见过他那幅样子。
更多的时候是暴怒和大发雷霆,让人觉得害怕和无奈。
可是他那一副“忍痛割爱”和“受尽委屈”的表情,却着实是……有些可爱。
车子七拐八拐,总算到了晋之家的地址。
好在公寓的灯是亮着的,楼上的窗子开了灯。
晋之之前同我说过,他现在也不和棉姐住在一起了。
虽然棉姐是个非常开明睿智值得敬佩的女人,但是她毕竟是晋之的亲身母亲。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晋之的妻子了,但如果要去见晋之的母亲,却还是有些“丑媳妇见公婆”的局促感。
我这个人,一向不懂得如何与长辈相处,历史记录糟糕得可怕。
按了门铃,门打开的一瞬间,我有些石化。
开门的不是晋之,也不是菲佣,竟然是李玉棉。
“棉……棉姐。”
“你怎么会过来?”
李玉棉这么说,没有任何旁的意思。
但是听在我的耳中,倒像是有些不太欢迎我似的。
我有些尴尬的回答道:“联系不上他……我来看看他。”
李玉棉像是在犹豫似的,踌躇了一会儿才欠了欠身子,说道:“你进来吧。”
我还没进去,李玉棉又紧接着说道:“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刚刚勉强睡下了,你要去看他的话,可别把他吵醒了。”
李玉棉这话一说,我便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到晋之的房间里去见他,看见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晋之是习惯关着灯睡觉的,所以屋子里一盏灯都没开,只有外头的暗暗光线照进来,勉强能够看得见人的脸。
房门开着,厉修远就站在门口。
她的手上拿着一张纸巾,从刚才起便攥在手心里,一直擦着眼泪。
这么多年了,她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远已经不是一个脆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