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某一时落魄画家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些什么,赶忙拔腿朝着厉修远的方向冲去,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阿方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厉修远一张苍白的脸,逐渐转为青黑色,然后呈现出茄子一般的发紫色。
糟糕……
窗外突然掀起了十级大风,像是某种即将到来的龙卷风灾难的预告。
厉修远定睛望着那画板,很快,移动着胳膊缓慢的将那画从画架上卸下来。
嘎查嘎查两下,画夹子的响声,像极了他即将要断掉的脖子的声音。
“那什么,外头晒得衣服该收了。”阿方斯这么说着,便赶忙拔腿就跑。
随即厉修远用力将那副简直为非作歹的画给撕了个粉碎,阿方斯也顾不上心疼自己那伟大的画作了,他只能先考虑考虑自己的性命……
厉修远到最后都没有回复我,第二天我只能收拾好了东西,提前到B5914栋别墅去。
山上的房子那么多,其实我也不能肯定他到底在不在里头。
将自己浑身裹得像个粽子,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如果他真的在里面的话,以他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这个点就该出来了。
伸手从厚厚的棉服口袋里头掏出手机,时间到了,正巧这时,里头的门打开了。
我抬头望去,今天厉修远竟然也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大概正装和我一样是套在里头的。
他脑袋上顶着个毛茸茸的黑色帽子,将整个脑袋都包裹住,阿宝提着他的电脑包跟出来。
今年的冬天天冷得格外的早,不过是十月多,竟然在冷风中夹着冰凝子。
天空里全是低矮的黑色云层,一团团和炸开了似的,也不知道是打算下雨还是下雪。
厉修远一出来便看见那个女人紧缩着身体站在原地,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帽子、围巾和手套。
从头包裹到脚,简直是全副装备,活像高杆子上竖着的没剥皮的玉米棒子。
只是一张裸露了三分之二的脸蛋冻得通红。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很不愉快。
“昨天晚上我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我顶着一张笑脸说道。
关于自己为什么别扭,阿方斯完全不能理解。
但如果阿方斯稍微有一点脑子,想想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时候的感觉便能够明白了。
谁愿意在那个人面前露出自己最难堪的样子?
特别还是初生婴儿似的躺在对方怀里啼哭,厉修远真想把自己埋起来,居然真的做了这么掉价的事情。
这个女人今天最好不要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厉修远快步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脸上还有些不太自然的青色,一双眼格外像发怒了似的,瞪得老大,很快钻进了车子里。
我舔着笑脸,哒哒哒的跑了过去自己拉开另一头的车门坐了进去。
“昨天晚上名达集团的人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才明白你不是故意同我作对的。”我笑嘻嘻的说道。
男人坐在我咫尺之间的距离,这个时候汽车发动了,冬天天气冷,车子启动的速度要稍微慢些,不过也是很快便从那些冷空气中穿梭。
更加带着风急速的鼓动,从车的车身边沿朝两边疯狂的逃窜,还好都有玻璃和金属皮囊给罩住了。
厉修远在那冷空气作为背景的透明玻璃车窗之内,双手环在胸前,眼神略微朝我这头瞟了瞟,脸上像是写着“你才知道”这几个字。
他没有大发脾气,已经让我极度愧疚了。
“对不起啊!那个时候还和你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你到底想同我说什么?”
“啊?”
他那旧式放映机一般的视线像是带着可见的翻滚跳动着的尘埃一般,目的地极其短暂的投在我的脸上:“短信。”
原来是说短信的事情……
“关于你的病……”
男人突然冷下了脸来,一下子连脸都转了过去。
他的侧脸完美,轮廓是深刻却又同时柔和着的。
深刻着的是那些大幅度的线条,在细节处却又极其的柔和,使得那半边脸被造物主格外的关照,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瑕疵出来。
况且还因为生气,倒显出那张脸有格外的生机来。
“我想要帮你……”
“你大概是想要同情我吧!”厉修远飞快的说道:“用不着你来操心,你管好你自己的丈夫就好。”
他只这一句话,便又是让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弄不懂他为何如此别扭又如此生气,好像我们之间在那天晚上同甘共苦之后又吵了一架以至于让关系变得更僵了似的。
“啪”的一声,男人又打开了电脑来……
上官仪因为上官雪华的命令,不大出门了,再加上她的心情不好,也不想出门。
上官婉儿在王白芷等人的撺掇下来探望了,那几个不允许上门来捣乱,但上官婉儿到底还冠着上官这个姓氏。
翁溪遥碍着这一点,加上丈夫这会子正巧也不在。
又眼见着上官仪接连好几天都心情不好,便让上官婉儿去见上官仪了。
却是扒着耳朵在门口听着,只听见那上官婉儿一贯黄鹂鸟儿的嗓音。
倒不是多么甜美婉转,只是一说起话来连贯的和唱着歌儿似的,不带一点儿断句和停歇的。
只说着:“那些人的确不是赵雅慧派去的,那女人还以为是修远少爷主动联系她的呢!
修远少爷以为那些是你的人,倒也没多难为便放出来了,出来了以后又跟了一段时间,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干嘛去山庄鬼鬼祟祟的?”
“这个……”
上官仪可受不了一丁点儿的委屈气,更何况这些委屈气还是厉修远给的。
“我不管你们是剥皮也好,还是掏心也罢,必须给我从那些人口里撬出来,到底是谁把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摆明着是冲着我来的,简直不要脸!活腻歪了是吧!!”
上官仪生气之中,说着话手上拍着那床沿“浜浜”的响,上官婉儿朝着那床沿瞅着,心疼那床沿。
很快她欲言又止的说道:“仪儿,你说这事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