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蒙莉瑞小姐不愧是蒙莉瑞小姐,即使厉修远提到的那个人对她来说是如此的重要,但是她已经马上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不能在大家的面前露出马脚。
厉修远笑了起来:“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吗?我今天可是带了他过来呢!”
蒙莉瑞小姐再怎么佯装淡定,可是在厉修远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眉峰还是不可控制的颤了颤。
而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早就已经翻江倒海了。
“来吧!”说着,厉修远微微的转过身,朝自己的身后看去。
紧接着,厉修远身后的护卫队都行动了起来,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出来。
那一刻,蒙莉瑞小姐真的紧张了。
不会……真的是他要来吧?
蒙莉瑞小姐仔细的盯着来人的方向,那一刻,她的心中有如鼓擂。
一个年迈的老人,头发花白,拄着拐杖,一颤一颤的从不远处的草地上走来。
蒙莉瑞小姐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她心底的深深失落。
是失落,也是庆幸。
“呵,你要让我看的人就是他?”蒙莉瑞小姐笑问道。
“欸,你着什么急呢?”厉修远卖关子一般的说道。
很快,厉老爷子让了让身,在厉老爷子身后而来的,同样是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的体格健硕,虽然看上去有了一定的年纪,但是走路的步伐还是非常的稳健。
他没有拄着拐杖,穿着一身轻布单衣,慢慢的走上了前来。
蒙莉瑞小姐那被伤疤包裹住了的一只眼睛,瞬间张大了,也明亮了不少。
她的内心在这一瞬间翻江倒海,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相当的淡定。
厉高越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刚刚从监狱里被厉修远接出来,便潜人安排他来到了这里。
“我这个人一向是睚眦必报。你可以选择一个人,剁了他们的一只手,或者杀了他们,我无所谓。
不过,我也要你付出同样的代价。”
厉修远走了两步,走到他这个大伯的面前。
他拍了拍厉高越的胳膊,笑着问道:“是砍手好,还是一枪崩了他的脑花?”
蒙莉瑞小姐的嘴角向下微微一瞥,她的声音显然没有一开始那般的自如了。
但是她说话的语气仍旧狂妄:“那我们来试试看啊,我真觉得你的脑袋坏掉了,找你自己的伯父来威胁我,有用吗?”
听蒙莉瑞小姐的话,厉修远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很快,他更加夸张的笑了起来。
“真的没有用吗?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厉高越是我的伯父,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走在路上要是碰到了,说不定我压根都认不出他来。
不过蒙莉瑞小姐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伯父的呢?”
蒙莉瑞小姐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僵了僵:“这个……”
蒙莉瑞小姐停顿了片刻方才说道:“我早就把你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是吗?”
厉修远不仅笑了起来。
他还站在厉高越的身边,厉高越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不知道厉修远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更不知道,现在这场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厉高越并不认识厉修远,眼前这个和自己有着至亲关系的亲侄子现在对他而言不过是*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他只能问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拄着拐杖,一双虽然苍老却精明的眼睛望着自己这位十数年没有见的亲哥哥。
他平静的说道:“你可曾记得韩芳儿?”
“当然记得。”厉高越像也没想的说道。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对话,对面那个全副武装的女人的内心却早已经翻江倒海。
“眼前的这一位,拎着一只庞大莫播撒队伍四处作乱,在兖州城内赚的盆满钵满的女人,就是当初那个娇小可爱,只知道躲在自己堂姐身后撒娇的韩芳儿。”
厉高越远觑着站在十多米开外的蒙莉瑞小姐说道。
霎时间,蒙莉瑞小姐浑身都在颤抖。
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的身份,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这样的方式公开。
“呵呵呵呵……”
漆黑的郊外荒野,蚊虫在聚光灯下飞舞着渺小的身躯。
蒙莉瑞小姐的笑声带着回音,响亮的回旋着。
忽而,她将脸上的面纱重重一掀。
原本还一脸纳闷的厉高越此时此刻却睁大了眼睛。
如果只是单单看这一张脸,他很难和从前那个乖巧可人的韩芳儿联系在一起。
但是厉高恒的提醒,却让厉高越记忆中的印象渐渐清晰起来。
韩芳儿的脸上还抱有着过去的痕迹,只是她的半张脸都被疤痕缠绕,而一只眼睛也被烧得扭曲变形,完全不能睁开,早就失去了可视功能。
“我原本想要等亲自毁了厉高恒你最在乎的一切,再在你的病榻前好好的见一见你,不过,你有一个好孙儿,让我不得不露面了。”韩芳儿先是这么对厉高恒说道。
当她的视线慢慢的移向厉高越的时候,那掩埋在心中多年的感情瞬间发酵着。
蒙莉瑞的一只眼睛里蕴含了宛如泉涌一般的深刻感情。
“姐夫,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还好。”十数年的牢狱之灾,被厉高越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一笔带过。
“你的脸……怎么会?”
韩缘儿摸摸自己的脸颊,她一笑,连脸上的那些疤痕都被牵动起来。
“哦,这些,不过是厉高恒带给我的礼物罢了。”
厉高越对韩芳儿的印象早就随着时间飘忽远去,而这些年,他在牢狱之中,身体几经磨难,几场大病之后,渐渐好转。
刚刚锒铛入狱的时候,他想着自己亲兄弟对自己做的一切。
心中又恼又愤又悔,但是大概十年以前,又一场大病过后,他却突然仿佛度化了一切。
那些恨,那些爱,那些执念,像是原本浓烈的茶清淡开去。
一切都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使得他这个做了十多年牢狱的人看上去远比厉老爷子这个被众人追捧妥善照料的人要健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