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殿前，用捆仙绳围和巨大的石块速成了一道擂台，擂台的正北方，放置了六门代表长老们的桌椅，茶水电心，招待可还行。
擂台周围，井然有序地围着众多的弟子，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站在擂台两方，宛如守门的离铮和孟端秋。
离铮脸色黑的跟木炭一样，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翘了峰会来看常涧吃瘪，变成被常涧使唤。
常涧比以前滑溜得太多了，一言不合就是掌门。
离铮冷冷瞪常涧一眼，记住了亏，时刻准备还回去。
对比起来，常涧就舒服得多，坐在六门席位上，看着比试。
第一次比试很快就敲锣开始。
正道六门第一仙门的剑门，剑修最多的就是剑门和东门，其他门派分别是清派门，北门，欢宗和药门。
多以修其他道，但是殊途同归，六门一直是修仙界的顶门仙门，也是秩序。
第一场比试是东门剑修还是药门的人。
比试精彩，结果令人惊讶，居然是药门的弟子赢得了比试。
常涧眯着笑打着圆场面，滑顺地让别门派的长老都是心里犯嘀咕。
让台旁边的离铮和孟端秋有一种跟老狐狸跟其他狐狸打照面的既视感。
第一轮的切磋差不多要结束了，最后一场弟子要出场了。
是东门的罗长老，见到自己弟子上场，罗长老唇角根本严压不住上翘，他忍不住说：“常师，我这弟子也是木深之外我门最出色的弟子。木深才华惊艳，我这弟子也是在修仙界也必定是明珠一枚。”
常涧眯笑说：“确实，看着样子底气很足，之前的赢了的比试者应该没人打得过。”
罗长老觉得常涧太会夸了，有点不好意思说：“常涧过赞了。”
其他长老酸溜溜看过来，罗长老都弟子在其他门派也多少出手过，确实是那个比肩常师的木深之后，又一惊艳的人才。
然后……
“那我去了”
众长老：“？”
包括罗长老在内的五门长老眼睁睁看着常涧跃起，跳进了擂台，然后对着旁边的裁决者离铮说：“预备开始吧。”
“？！”
罗长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位弟子也是满脸错愕，完全不能理解明明上席的常师怎么突然跑进擂台圈里来，还说开始？这意思是要他和常师打吗？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常师疯了？
孟端秋悄悄地挪近过来，插入到常涧和离铮之间，乖巧的看着戏。
离铮脸色有些狰狞，他看着常涧说：“常涧，你还要脸吗？”
多大了，什么辈分，你跟这届弟子打？
常涧眼神很无辜，脸色也很莫名看着他，说：“离铮峰主说什么呢，我有没有脸你看不出来？”
“刚刚比试把眼睛比瞎了？”
离铮：“呵…”
他冷笑说：“我看你是没有脸了。”
“失了个忆，已经不要脸地去找同辈刷战绩了。”
孟端秋皱着眉头插进来说：
“离铮峰主你真的不眼瞎吗？”
离铮冷冷看着他。说：“你看我瞎吗？”
孟端秋扇子摊开，扇前端突然出现暗器，尽数朝着离铮眼睛戳过去。
剑横在离铮眼前，剑缓缓离开，露出离铮杀气腾腾的脸。
“啪！”
又一枚暗器被常涧给用手接住，他轻笑说：“离铮峰主，虽然你确实境界高，可是也太不小心了。要不是我，你就真的瞎了。”
孟端秋连忙解释说：“你不是问我你看我瞎吗？我测试了一下，发现你还是有点瞎的。”
说完他对着常涧说：“你看最后那个那么明显他都没看见。证明他真的瞎了，常师你脸还在我可以保证！”
离铮：“……”
你们这两个狼狈为奸的…
台下听到的弟子，剑门弟子退了退，实在觉得没脸。
罗长老爱徒弟心切，赶紧跑过来问：“常师，你这是？”
常涧温和解释说：“罗长老，其实常涧现在也只是第七峰的这一辈记名弟子而已。这比试，我是可以参加的。”
言外之意，尽管我一百多了，曾经担任正道的代表，我现在其实还是个小萌新。
罗长老懵。
“罗长老放心，常涧修为被废，如今不过金丹，不会伤到你弟子的。还会指导一二。”
常涧接着笑着说。
罗长老被请下了台，比试上只剩下了常涧和那弟子。
那弟子看着常涧，抱拳行礼。
“得罪了 常师。”
常涧浅笑
“虽然我也可以参加，不过到底占了年龄便宜，我就不出剑了。”
弟子一愣，觉得常涧可能有些瞧不起自己，有些怒道：“常师这是瞧不起晚辈吗？”
常涧笑，敲锣声起，开始声响。
下一秒，常涧消失在原地，同那弟子擦肩而过的那一刹，他偏头，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低声温和说：“常涧虽然修为被废再修，底子到底比你们厚。”
“要我瞧得上，你也得使点真本事不是？”
“砰！”
巨剑砸地的巨大声响，台上观看的罗长老面如菜色，他抹了把脸，终于勾勒起了久远的，关于常涧的回忆。
当初荆棘城的六门仙门宴上，常涧就故意用激将法，不知道刺激了多少同辈仙门弟子，最后全都被打趴在地，一度消沉。
他也是那其中一员，这眼前这弟子是他徒弟，同样用巨剑，同样被刺激到用巨剑捶地。
简直跟情景再现了一样。
罗长老暗骂：常狐狸回来了。
半柱香的时间里，那弟子被常涧丢出了擂台，还没听停止。
不知道谁在煽动其他五门的弟子，常涧失忆又修为尽废，可以挑战。
要是赢了，那简直就是至高荣誉！
一同当初常涧刚回剑门，剑门内弟子知道常涧修为尽废，争相挑战常涧这个不败神话一般。
五门弟子也尽数上前挑战，被常涧一一丢出了擂台。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夕阳逼近，那赤橙色的火烧云卷了半边剑门的天，落下的霞光撒了擂台一地，照耀着擂台上始终噙着浅笑，却下手诡异的人身上。
无论台下还是台上，带来的都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震颤，尤其是台上观看的五门长老，常涧勾勒出了他们对常涧最初的回忆。
不是那个一剑斩妖邪，让魔闻风丧胆的正道常师，而是更为久远的百年前，那个在六门的仙门宴上，唇讥五门弟子，笑如白狐的常涧！
以计谋和儒雅骗人的常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