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身残缺一角,露出的刻痕已经有很模糊了。
如果不是藤竺和丹覃带,这么大的坟地,找它还真的很有难度。
常涧看着完好无损的碑,若有若无都笑了一下。
“看来那位剑修对魔域都东西不感兴趣。”
提及剑修,藤竺和丹覃的脸色都不好看,丹覃上前一步,攥着那块碑上的尘土
“那位剑修来的太诡异了,毫无目的,好像就是单纯想要杀人一样。刚刚我们还碰到他…”
丹覃话猛地一顿。
是啊,他屠了村子里,为什么还来?见到自己和藤竺,居然还不动手杀死?!不怕后患吗?
藤竺也淡淡开口
“交过手,很强。跟百年前更强,而且不是正道的。入魔的剑修。”
常涧和孟端秋对视一眼。孟端秋眼神躲闪,摸摸脑袋,讪笑说:“其实我之前一直怀疑,是剑门的某个死脑筋的隐世长老。准确来说,是简长老动的手。”
“不过既然是魔剑修,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
简长老算常涧半个师傅了,他听了抿唇道:“简长老嫉恶如仇,对魔几乎屠戮不问。”
孟端秋接连点头,直到常涧抬眼看他,赶紧顿住,讪笑说:“我觉得没毛病。”
“可是他不会对小孩出手。”
常涧面无表情说。
指着藤竺和丹覃
“那两家伙还是小孩,所以不可能。”
“我这不是怀疑一下下嘛,你们剑门个个都高风亮节,玉兰君子一般的气节,当然…”
常涧突然笑了一声,笑的孟端秋卡住了接下来要夸的马屁。他看着常涧,就见常涧修长的食指指了指他自己,眯眼笑
“不对,剑门也有比魔还不是人的东西,比如我。”
孟端秋立马上前把常涧指着的食指给握住,他说:“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是剑门正道的荣誉,是仅存的光…”
常涧:“……”
丹覃终于没忍住指着孟端秋大骂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魔域那帮老头子天天想篡位了。就你这对常涧舔狗的模样,真亏黑蛟能忍得了你!”
孟端秋丝毫没有羞耻,一本正经说:“常师本来就是。”
丹覃心里骂娘。
常涧看看孟端秋,再看看自己,和敖皿对视一眼。
奇迹地看出了同款疑惑。
常涧觉得孟端秋在指桑骂槐,根本不是在夸他。
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莲,正道的光。
合着从底层出来,为百姓卖力呗?
常涧甩了孟端秋的手,说:“我觉得你需要好好休整一下脑子。我去看看前面探路。”
孟端秋原地种蘑菇。
他明明是正常夸啊,怎么还被嫌弃脑子了?
常涧走近了,藤竺倒是觉得可以做事了。于是鞭子一抽,一鞭子把石碑弄碎。
常涧退了几步,笑看着藤竺说:“毁人碑,遭天谴。”
藤竺压根没看他,接着一鞭子挥开那些碎石,终于露出了这个石碑该有的作用。
一条深入幽暗的阶梯。
“夜神镰是魔域的神器,威力巨大,魔气很重…”
常涧喃喃着,他看着周围幽晃的恶魂,好似明白过来什么。
藤竺默不作声在前面开路,丹覃有些犹豫地看了一下,隔着一段距离跟上了。
常涧弯弯指头,敖皿飞去把种蘑菇的孟端秋给拍起来了。
孟端秋飞了过来,看着阶梯,再看看常涧,有些犹豫说:“要不然等他们拿出来?”
常涧拔剑,直接拿着剑柄把人给拍下去了。
啧,事儿多!
阶梯也就走了一会儿,很快就是一大片空旷的地方,丹覃这个凡胎肉体在这地方简直受罪,使劲蹦都没能让身子暖和起来。
冷血动物藤竺瞥他一眼,脱下自己的麻衣给了丹覃。
丹覃抬手就要丢,被藤竺一记冷冷的蛇眼给瞪的缓缓收回。一脸被逼穿上的模样。
但是死蛇冷归冷,衣服是真的暖和啊。
他紧接着朝后去看常涧他们,看清楚之后,他眼角狠狠一抽,低骂:“臭不要脸的。”
藤竺以为是在骂自己,回头一看,绿色眸子闪烁了一下,最后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继续走。
孟端秋这个傻逼。
常涧被孟端秋跟个八爪章鱼一样缠着,底下阴气浓郁地让鬼仙仙欲死,却让一只魔冻得要死?
敖皿竖在孟端秋即将贴过来的厚脸皮上,不满地嗡嗡叫着。
一望无际的漆黑环境里,常涧突然叫了一声。
“孟大魔头。”
第一次听见常师叫自己这个称呼,孟端秋兴趣顿时高涨。
“常师,我在!”
常涧深吸口气 委婉说:
“我觉得你是我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孟端秋喜滋滋
“常师你终于知道我是你生命最重要的人啦!”
常涧决定不隐晦了。
“你太重了,没发现我们在原地吗?我拖不动你。”
语气满满的悲痛。
孟端秋脸色一僵,悻悻地从常涧身上脱离,委屈巴巴站一边。
常涧松口气,脸上恢复了笑容,他伸手毫无阻碍地握住孟端秋,把他往前拉,然后就有了丹覃看见的一幕。
漆黑的路上,前面两人一人蛇眼一人鬼眼,隔着一段距离走着。后面两人有眼装瞎,牵着手走的相当舒坦。
也仅仅是走过这条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