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的语气里，依旧毫无起伏。
如同他的人，让人捉摸不透。
宋嘉宁倒是梦到过这一幕，梦里宋家破产，她一家人匍匐在他脚下，跪在他脚边求他网开一面，他无动于衷，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漠，“但凡你那时候心软一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没想到这一幕也发生到了现实中。
有朝一日他得势，那些见过他落魄的人，那些把他推下泥潭的人，必然会被他解决得片甲不留。
陈亦是，她也是。
“宋嘉宁，别再打我的主意。”他淡淡提醒，“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我没有。”
“或许他离开那天，我该不顾一切下楼去抱抱他，他一路不至于走得这么孤独，性格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你要真没有，为什么要故意在盛亚群的书房里留下这样一张笔记？”
宋嘉宁脸色白了几分。
他直直的看着她，冷淡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并且那么凑巧的被我看见？”
被冤枉的委屈、笔记被偷看的愤怒，以及因为盛亚群而产生的慌张情绪，让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抬起了手。
紧跟着是响亮的“啪”的一声。
江郁的眼神迅速冷了下去。
宋嘉宁在看见他脸上的手指印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有些后怕。
陈郁从容淡漠，“你那时候对陈亦格外关照，瞒着我给他买生活用品，我的生日你陪着陈亦过。我走后你一边哄着我说去看我，一边跟陈亦恩恩爱爱。有哪件是冤枉你的？”
宋嘉宁不想再留在这儿了，急切转身要走，却被人拉住胳膊。
陈郁风轻云淡道：“这就承受不住了？”
“你恨我，所以才说的出让我去陈亦面前献身的话。”宋嘉宁肯定了，他不可能只把她当成陌生人，他就是有恨意。
“我让你去，你就真的会那么做？”他冷冷反问。
宋嘉宁盯着他拽住她胳膊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说出口的是：“我得把盛亚群带回来。”
陈郁看了她片刻，松开她，冷淡道：“去吧。”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宋嘉宁却不敢耽搁，急匆匆的赶到陈亦指定的位置。
盛亚群被以一个屈辱的姿势绑着，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宋嘉宁太清楚他的目的，盛家最在意家族脸面，最怕自己的不堪暴露在人前，即便盛亚群被这么对待，事后也只能把这事往肚子里咽。
陈亦这是摸准了他的心思。
看到宋嘉宁时，陈亦露出了笑意，朝她招手：“怎么这么晚才来？”
宋嘉宁站着不动：“放他回去。”
陈亦朝旁边的人看了看，那人立刻上前解开了盛亚群的绳子。
宋嘉宁说：“我的车就在外面，你让你的人送他回去。”
陈亦道：“还不快去？”
那人带着盛亚群匆忙离开。
宋嘉宁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得等到你的下属打电话过来，通知把人送到盛家了。”
陈亦的视线在宋嘉宁身上流连，他很有耐心，笑道：“这么晚才过来，是因为没有搬到救兵？”
她被说中，紧抿嘴唇不肯开口。
陈亦似笑非笑道：“他又怎么可能会是你的救兵，他和谢之意在一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即便会救盛亚群，也绝对不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谢之意心里会不痛快。”
宋嘉宁依旧一声不吭。
“谁说你温柔脾气好，你就是头小倔驴。”陈亦叹了口气，又警告道，“说话。”
好在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盛亚群到家了，盛母还以为是他惹了事，陈亦帮了忙，在电话里连连感谢。
陈亦笑着寒暄，应下这份感激。
他挑眉看着她：“人送回去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宋嘉宁还是一动不肯动，陈亦只能走向她，将她拉进怀里。
“说话。”他再次警告她，双手用力环住她的腰。
“其实你也不爱我，你只不过是喜欢抢他的东西。”宋嘉宁说，“你只是，讨厌输给他。”
陈亦的笑意浅了下去，眼神冷冰冰的，带上了戾气。
宋嘉宁这时却按照他们约定的那样，抬头吻他。
她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他，他们其实连接吻的次数，也寥寥无几，也都是他强迫。
宋嘉宁的吻很温柔，陈亦的戾气逐渐消失，慢慢闭上了眼睛，开始同样温柔的回吻她。
陈亦还是挺喜欢宋嘉宁的，她对他一直很好。
他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
“嘉宁，我想要你。”他却没有再强迫她，而是放低了姿态求她，说，“可不可以？”
……
不远处。
陈郁看着主动的宋嘉宁，神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