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的眼神，毫不避讳的看着陈郁。
她对他的好感，以及刻意的暧昧，很直接的传达给了他。
姜凝这辈子，就没有追求不到的男人，要么靠美色，要么靠钱和权力。陈郁对她不热情，只把她当成合作伙伴，只会更加激发出她的征服欲。
“我给宋小姐夹吧。”姜凝的声音也放得柔和了一些。
红烧鱼的位置，离姜凝更近，她帮忙夹菜，并不突兀。
陈郁偏头看了一眼宋嘉宁，后者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是宋嘉宁不乐意让姜凝夹，只是她只想吃鱼尾巴的位置。陈郁应该没忘当年的习惯，肯定会直接给她夹，但如果她主动提，就显得她太挑剔了。
在别人家做客呢，挑剔就是没礼貌。
宋嘉宁犹豫了一会儿，又觉得还是不要辜负姜凝的客气得好，美女给自己夹菜，人家都没这待遇，正要说好，陈郁已经开口说:“我来就行。”
姜凝笑着点了点头，坐回位置上。傅雅忙说:“你有想吃什么的没有？阿姨给你夹。”
“阿姨不用操心我，我自己能动手。”姜凝自来熟道。
“也行，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不用客气。”
傅雅自然是偏心姜凝的，就算平时对宋嘉宁没什么意见，这会儿也难免觉得宋嘉宁是故意的，对她也一时间不想搭理，只怜爱的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姜凝身上。
聊到盛亚茹时，宋嘉宁也熟，她以为自己可以说上两句话了，但她一说话，傅雅的热情就淡了点，她只好尴尬的吃饭。
这顿饭让她如坐针毡，陈郁一起身，她也跟着起来了。
“我去洗手间，你跟着干什么？”男人清冷的眉目，微微蹙起。
“我也要去洗手间。”
陈郁没再说话，抬脚往外走去，她跟着他一起走了。
姜凝说:“宋小姐挺黏着陈郁。”
“担心她做什么，她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阿郁对她也不过是表面功夫，如果不是她还有些用处……”何顾诚适时打住，不过语气挺不以为意。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姜凝笑而不语。
……
陈郁有洁癖，去的是他卧室的洗手间，宋嘉宁跟他一起。
房间在后宅，宋嘉宁跟他走出大门时，轻声说:“你舅舅他们，应该是还想撮合你和姜小姐吧？”
陈郁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自己呢，什么想法？”她又多问了一句。
陈郁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想法？”
这句反问，问得宋嘉宁的表情严肃了一些，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说:“你应该，也有想过听你你舅舅的建议，等解决完我以后，重新选择跟她结婚。”
这个话题挺敏锐。
陈郁沉默了片刻，才“嗯”了一声，承认说:“之前有想过。”
只不过眼前这段婚姻暂时离不了，跟姜凝牵扯不合适，稳固利益的方式也不是只有婚姻。
宋嘉宁不说话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自己要问，现在又不想听了？”他侧目看她。
“不是，是差不多猜到了。”宋嘉宁其实并不太在意听到这些，她又没觉得陈郁喜欢她，那么放弃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宋嘉宁是在想，自己的后路要怎么走。她自己也是清楚，眼下来说是不离婚，但陈郁放弃她是随时随刻的事。
要怎么让这段关系坚持到解决陈亦，以及万一提前离婚，她又该怎么保全自己，才是她担心的事。
毕竟眼下不需要破罐子破摔了，有时间考虑，她不会摆烂的。
宋嘉宁想了想，又说:“我本来以为，你舅舅不喜欢我，现在发现你舅妈也不喜欢我。”
陈郁自然不会深聊这个话题，说:“不可能每个人都喜欢你，但你可以选择少接触。”
宋嘉宁点了点头，说:“我要是不来见舅舅舅妈，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陈郁巴不得她少跟他家里人接触。
陈郁进了洗手间，宋嘉宁也跟了进去，见他皱起眉，又慌忙转过身。
“出去。”他淡淡说。
“又不是没有看见过，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宋嘉宁小声嘀咕道。
“随你。”他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无所谓。
他这么说，宋嘉宁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拉开门出去了。
外边就是卧室，卧室是传统中式风格，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欣赏，陈郁就已经出来了。
“床也是金丝楠木的吗？”她回头看他。
“嗯。陈郁说:“我先回去，你上完自己回。”
宋嘉宁说:“我没想上厕所，我就是一个人在那坐不住。”
他并不惊讶，何顾诚的冷淡他最清楚不过，两人回走的路上，到主宅门口时，他忽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一会儿就回去了。”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安抚。
陈郁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宋嘉宁毕竟是在他这受了冷遇，避免她记恨何顾诚跟傅雅。
可是宋嘉宁却因为他的动作，眼神瞬间明亮了，也有那么一点酸涩，她几乎是立刻马上就抱住了陈郁的腰。
“其实我是真的想对舅舅舅妈好的，就是他们不肯接纳我。”她心酸的说，“姜凝的待遇，比我更像你老婆。”
陈郁回搂着她的腰，神色不明。
宋嘉宁踮起脚，看着他的眼睛，这是征求他的允许，想亲吻他的意思。
陈郁不主动，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她吻了上去。
关于接吻这事，宋嘉宁还是有几分天赋在身上的，不是多熟练，而是羞涩又大胆，像引诱又像示爱，片刻后，陈郁就开始回吻她了
傅雅刚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两人亲的正起劲，黏黏糊糊的，她抱着他的脖子，他搂着她的腰。
亲了一会儿，陈郁去咬她耳垂，她羞红着脸想往后躲，被他拉回来，然后嘴唇又贴一起去了。
傅雅是个传统女人，一辈子没见人接个吻都亲昵成这副模样。
她没脸看，正要往回走，宋嘉宁已经看见她了，推开陈郁不太好意思的喊了一声:“舅妈。”
陈郁神态自若，替她把凌乱的衣服理好。
然后他带着宋嘉宁进屋，坐了几分钟，看了眼时间，开口道:“还要赶飞机，先回了。”
何顾诚看了眼宋嘉宁，说:“那你们回去吧，总之别忘了正事。”
宋嘉宁心虚，不说话。
姜凝则是客气的跟陈郁道了别，不急不躁，仿佛他是盘中物。
属于男女拉扯的暗流涌动，他能感受到，因此多看了她一眼。
陈郁离登机，其实还有两个多小时，宋嘉宁陪他坐着，说:“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
“不太久。”他淡然又随意的态度，让她感觉这三个字是个未知数。
“你在国外的住处，大不大啊？”她试探问。
陈郁顿了顿，看了看她，“反正加个你够住。”
宋嘉宁没接话，她还没有确定好要是时间久，要不要找他，不能瞎承诺什么。
机场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临走前，她再三犹豫，想着又亲他一次，不过这一次他避开了，陈郁不想让自己跟她亲昵的频率太频繁，偶尔是消遣，次数多就是贪图了。
“机场人多。”又说，“走了。”
她点点头。
送走他以后，宋嘉宁有些感慨的想，男女真是奇怪，原本还很疏远，睡个觉，好像就亲近了不少。可说亲近，又有点不熟，总之感觉很微妙。
宋嘉宁也没有立刻回去，客户的飞机也刚到，她打算去拜访拜访人家。
客户也是女性，去酒店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她送了点特产，只小聊了片刻，没有久待。
最近流感严重，出入公共场合她都会戴口罩，离开时，就在走廊上，她碰到了陈亦跟女人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你都不做措施，怀了怎么办？”女人佯装嗔怒道。
“还不是你让我太舒服了。”陈亦餍足道，“真恨不得天天这么爱你。”
他伸手将女人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一口，视线无意中一扫，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就这么映入眼帘。
陈亦事后餍足的笑容就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