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的眼神很冷漠,也很锐利,天生就带着距离感。
宋嘉宁之前吐槽陈郁只对她冷血,其实也不太对,他对不在意的人,几乎都是这副模样。
“陈总你好,我是泰合的周敏艺。”她顶不住他视线的压迫感,忙自我介绍道。
陈郁淡淡说:“你好。”
周敏艺翻译了一下他这两个字的意思:你最好是有事才来打扰我们。
“我们十点的飞机,我来喊她一声。”周敏艺的视线也不敢在他身上停留,他的身材很好,但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陈郁说:“她今天不走。”
“谁说的,我今天回。”宋嘉宁也起了床。
“昨晚不是说,你这三天都有空?”男人顿了顿,回头看她。
“我在这呆不习惯,还是回去好了。”宋嘉宁说这话时,没看陈郁。
昨天晚上,她还是从了他。
这就导致她心里乱糟糟的,哪敢继续留在这跟他培养感情,更何况这培养的完全是自己单方面的感情。
陈郁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洗手间换衣服。
周敏艺看见宋嘉宁身上,更是惨不忍睹。
她穿着吊带睡裙,可能自己看不见后脖子上连绵的吻痕,好像男人格外钟情她的身体,热烈得让人脸红。
周敏艺很难把冷冰冰的陈郁,跟这样的形容联系起来。
宋嘉宁敲了洗手间的门,男人很快开门放她进去,她看多了陈郁不穿衣服的样子,对他换衣服能做到熟视无睹,自顾自洗漱
只是在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时,转过身把他原本没系的第一颗纽扣,也给系上了。
陈郁哂道:“自己非要亲,这会儿又掩耳盗铃。”
提起这个,宋嘉宁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昨晚他不过是顺口喊了她一句“宝贝”,他声音是好听,因此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是温柔了些,缱绻了些,可她居然会那么动情,甚至不顾他阻拦也要亲他。
陈郁当时按住她,说明天要去参加一个讲座,不能留下印子,她也非要亲。
宋嘉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说:“你自己不也是半推半就。”
“有人拿往后的夫妻生活威胁我,我只好顺从。”陈郁淡淡,指向谁再明显不过。
宋嘉宁说不过他,洗漱完换好衣服就赶紧出去了。陈郁紧随其后,准备走了。
她收拾行李也很快,周敏艺已经提着行李箱过来等她了。
酒店虽然有接送服务,但时间有点赶,宋嘉宁看着陈郁,有求于人,态度也好:“老公,送我们一程吧。”
陈郁俯下身,在她耳边漫不经心说:“那以后给不给我睡?”
“那我自己打车。”她转身就走。
男人直起身子,表情淡然,眉眼中倒是有零零星星的笑意。
到最后到底还是陈郁送了她们,宋嘉宁坐在副驾驶上化妆,涂口红时,她试了一个新色号,问陈郁说:“这个颜色好看吗?”
陈郁看了看,说:“也还行,不过太艳丽的颜色,不适合你。”
那适合谁?
宋嘉宁想到了谢之意,她在她家里那一阵子,穿着绸缎质地的吊带裙,鲜艳的红唇,看上去虽然像扮成大人的少女,但依旧风情万种。
再过几年,她不知道会长成何种尤物。
宋嘉宁霎时间兴致全无。
“我不过实话实说。”他看了看她,直男式发言。
宋嘉宁无所谓道:“是的,不适合我,不过我也不是化给你看的,你让你心目中,适合这个颜色的人给你化好了。”
好酸溜溜。显得丢人。
一直到机场,她的话也不多。
陈郁则是一路上都在接电话,送她到机场叮嘱了两句就走了。
飞机上,周敏艺说:“我都看不出你跟你老公的关系,到底好不好了。”
宋嘉宁三番两次叮嘱自己,别喜欢陈郁,但还是忍不住想听听别人的评价:“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在一起相处时,给人的感觉挺亲密,但你跟他分别的时候,他好像又没有舍不得你的感觉。”
周敏艺回忆了片刻,尤其是陈郁明得知宋嘉宁有三天假期,也没有强行挽留她,一般丈夫,有机会见面,肯定会把妻子强留在身边不可。
宋嘉宁想,那就是没感情,但他是男人,男人都好色,见面了抱一抱亲一亲,肯定就亲密了。
她又想起昨晚,陈郁说他没碰过谢之意,当初得喜欢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珍视,她曾经也没这待遇。
宋嘉宁到这时,才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吃醋了。
吃醋并不是个好兆头,才会导致她偶尔情绪低落,患得患失。
她得控制自己。宋嘉宁劝诫自己。
下飞机的时候,她看见消息,陈郁挑了两个口红色号:这个适合你。
他总是这样,不喜欢她,但不顾忌这样容易让人想歪的亲近。
比如逼她喊他老公。
这样子亲近又陌生的相处方式,还不如他最初冷冰冰的样子。
这条消息,宋嘉宁没有回。
……
陈郁参加完讲座,是下午四点。
校方准备的讲座他没参加,而是直接回了公司。
公司今天来了不速之客,陈郁看见休息室里那抹瘦削的倩影时,步伐顿了顿,走过去时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谢之意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他时目光闪烁,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陈总。”邓泸看见他,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他是谢之意的老公,之前也算混得不错,但如今每况愈下,陈郁原先跟他有合作,但近段时间,容加没有了续约的打算。
“陈总,路过容加,正好给你带点茶叶。”邓泸笑道。
陈郁却没有跟他客套的打算,语气颇为疏远:“我并没有喝茶的习惯。”
做生意的人,没有几个脸皮是不厚的,邓泸依旧笑道:“实不相瞒,今天来找陈总,是想问问合作的事。”
陈郁不语。
邓泸转头看谢之意,说:“你去门口等我。”
谢之意有点怕他,很听他的话,闻言顺从的起身出去了。
带上门时,正好跟陈郁的视线对视上,她如同惊弓之鸟般,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美丽的女人,身上带了以往没有的破碎感。
邓泸道:“我也知道做生意,得拿出相当的筹码,我不会让陈总吃亏,不如这样,我把之意给你,怎么样?”
“给我?”他的语气冷下来,“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一件物品,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这话?”
邓泸还没有看过陈郁这么阴冷的模样,有些发怵,连忙解释道,“陈总误会了,我哪里敢当方面决定她的去留,她当初虽然选择我,但心还在陈总身上,陈总自己也是知道的。”
他停顿几秒,说:“这是她自己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