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冲之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几分沉思,他轻声问道:“那依你看,耶律乙辛究竟是如何得到耶律洪基的信任的?”
胡日乌斯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耶律乙辛这人,狡猾得很。他善于察言观色,总能摸透耶律洪基的心思。而且,他手段狠辣,对敌人从不留情,这让耶律洪基觉得他是个可用之人。再者,耶律乙辛还懂得如何讨好耶律洪基,时常送上些奇珍异宝,或是寻些乐子,让耶律洪基开心。这样一来二去,耶律洪基自然对他深信不疑了。”
萧冲之的手不经意间滑入柔软的被褥之中,仿佛触碰到一抹滑腻而灵动的温暖,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作,思绪也随之飘远。他轻声分析道:“耶律乙辛若想进一步扩大权势,定会竭力证实耶律重元谋反之事。毕竟,这样的功绩足以让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胡日乌斯侧卧在旁,闻言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与娇媚。她抬起手,轻轻地将萧冲之在被中探索的手指移开,嗔怪道:“你呀,都这般时候了,还不安分些。话说回来,耶律重元是否有心谋反,其实并不重要。在皇帝眼中,只要有一丝可能,那便是足以定罪的大罪。”
萧冲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轻轻握住胡日乌斯的手,温声道:“确是如此,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在权力斗争中,真相往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掌控局势,谁能让皇帝相信自己。”
胡日乌斯点头赞同,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轻声道:“耶律乙辛此人,狡诈多谋,他定会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至于证据,那不过是用来装点门面的东西罢了。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所谓的证据,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戏码。”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萧冲之轻轻拥住胡日乌斯,感受着彼此间的温暖与安宁。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权力斗争、只属于二人的宁静世界。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为这温馨的小屋披上了一层银纱。胡日乌斯依偎在萧冲之怀中,轻声细语,仿佛要将所有的忧虑与烦恼都抛诸脑后。
正当萧冲之与胡日乌斯沉浸在彼此营造的温柔乡中,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甜蜜时,皇宫内却是一片紧张肃杀的气氛。耶律乙辛正一丝不苟地向耶律洪基汇报着关于皇太叔耶律重元父子密谋造反的惊天秘密。
耶律乙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利剑,直击耶律洪基的心扉:“陛下,微臣经过连夜问讯,种种迹象表明,耶律重元确实已经暗中控制了枢密院北院,其野心昭然若揭。更令人震惊的是,北枢密院史萧胡睹,竟已暗中成为了耶律重元的女婿,这等亲密关系,无疑让耶律重元在西京的势力如虎添翼。如今,大辽西京的所辖人马升迁调动,皆需耶律重元点头同意,这简直就是将我大辽的军权拱手相让啊!”
耶律洪基闻言,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可置信的光芒。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声道:“逆贼怎敢如此!朕待耶律重元不薄,他竟敢背叛朕,妄图颠覆朕的江山!耶律乙辛,你速速调集兵马,朕要亲自率军平叛,让这些逆贼知道朕的厉害!”
耶律乙辛见耶律洪基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心中暗自得意。他表面上却是一片忠心耿耿的模样,连忙躬身行礼道:“微臣遵旨!只是,陛下还需保重龙体,切勿因这些逆贼而气坏了身子。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平定叛乱,还我大辽一个朗朗乾坤!”
耶律洪基闻言,脸色稍缓,但眼中仍是一片森然。他沉声道:“好!耶律乙辛,朕就看你这次如何为朕分忧解难。待你平定叛乱之日,朕定当重重赏赐于你!”
耶律乙辛心中一喜,连忙谢恩道:“多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恩!”
耶律洪基在愤怒之后,渐渐平复了心情,他轻舒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望向耶律乙辛,问道:“爱卿,你认为那齐王萧冲之,是否也是耶律重元的人?”耶律乙辛心中暗自盘算,他刚收了萧冲之一箱子金银,于情于理都应替他开脱,更何况,他内心深处也并不认为萧冲之会与耶律重元勾结。
耶律乙辛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陛下,萧冲之一定不是耶律重元的人。他继承了萧顺的齐王爵位,而萧顺生前就与楚王耶律涅鲁古不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作为萧顺的儿子,萧冲之怎么可能投靠耶律重元呢?再者,如果他真的投靠了耶律重元,他又怎会挺身而出,解了镇州之围,并且还向陛下告发耶律重元父子的谋反之事呢?”
耶律洪基听了耶律乙辛的分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他说道:“朕也是这般分析的。萧冲之身为西北路兵马招讨使,他一定能从这些草原部落中调兵遣将,助朕平叛。至少,他可以在西边暂时牵制住耶律重元在西京的兵马,为朕争取时间。”
耶律乙辛闻言,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回答得恰到好处,既替萧冲之解了围,又迎合了耶律洪基的心思。他连忙附和道:“陛下英明!萧冲之才二十一二岁,在朝中根基很浅,想要立足就必须唯陛下之命是从,所以他定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微臣愿全力协助陛下,共渡此次难关。”
耶律洪基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尽是绝决,他深知,这次叛乱非同小可,必须全力以赴,才能确保大辽的江山社稷稳固无虞。他沉声道:“好!朕就信萧冲之一次,希望他不要辜负朕的期望。耶律乙辛,你速去准备,朕明日便启程返回中都!”
耶律乙辛连忙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与忠诚:“微臣遵旨!”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温柔地唤醒了沉睡中的萧冲之与胡日乌斯。两人相视一笑,那份经过一夜温存后的甜蜜与满足,如同晨露般清新而纯粹。胡日乌斯轻抚着萧冲之的脸庞,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而萧冲之则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永远镌刻在心间。
早餐的香气悄然弥漫在房间中,耶律洪基派来的宦官早已恭敬地候在一旁,手中捧着精致的餐具,热气腾腾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朵丽雅也早已起身等待着萧冲之和胡日乌斯。三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仿佛外界的风云变幻都与他们无关。
餐桌上,他们谈笑风生,那份轻松与自在,让这顿早餐变得格外温馨。萧冲之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知道,耶律洪基召见他,定是为了平乱之事。
早餐过后,萧冲之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朵丽雅与胡日乌斯,一同前往那华丽的毡帐中面见耶律洪基。毡帐内,耶律洪基端坐在龙椅上,神色凝重而威严。他的目光在萧冲之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审视着这位年轻的齐王。
萧冲之从容不迫地行礼,声音坚定而有力:“臣萧冲之,参见陛下。”
耶律洪基微微点头,示意他免礼。随后,他直奔主题:“齐王,朕召见你,是为了平乱之事。耶律重元父子谋反,其势已不可挡。朕需要你调集各部兵马,助朕平叛。”
萧冲之闻言,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恭敬地回答道:“臣遵旨。只是,臣认为,平乱之事需谨慎行事。耶律重元在西京势力庞大,若贸然进攻,恐难取胜,亦会引发西京混乱,耶律重元也会狗急跳墙。臣建议,先稳住其势,再寻机破之。”
耶律洪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他点点头,表示赞同:“齐王言之有理,那你先调动诸部兵马,朕今日便回中都,你稍后也去中都见朕,朕还有事要你去替朕办。”
萧冲之略作思索,随即向耶律洪基坦言道:“陛下,草原上的情形颇为复杂,诸多部落对朝廷的调遣已不如往昔那般顺从。就目前而言,乃蛮部和克烈部臣尚能调动,至于其他部落,尚难确定。因此,臣斗胆请求陛下颁发一道圣旨,召见距离西京较近的乞颜部、塔塔尔部和弘吉剌部的首领前来中都觐见。若他们能应召而来,臣便能借道率军经过,增强平乱之力,若他们抗命不来,朝廷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采取行动,以防不测。”
耶律洪基闻言,目光转向身旁的耶律乙辛,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耶律乙辛微微颔首,神色中透露出几分认可。于是,耶律洪基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齐王考虑周全,此计可行。朕即刻颁发圣旨,召见这三部首领前来中都。你且先去准备,朕今日便启程返回中都,你随后赶来,朕还有要事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