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舒浅音早就有所耳闻,听说这傅家长女乃是泾阳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当初上傅家前来提亲的名门贵公子络绎不绝,最后好像是温家公子抱着美人归。
此刻,舒浅音微微扯了扯唇,不以为然的扬眉道:
“那帮学生也是为了爱国爱民罢了,再说,不打倒军阀,消除内乱,如何建立国内和平,实现国家主权领土统一,建立富强民主自由的社会主义国家。”
翠羽听的心惊肉跳,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的凝着面前面色平静淡然的女子,颤声道:
“小姐,您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那帮学生无知反对四少爷便罢了,怎么您还跟着瞎起哄,也跟着他们一样反抗四少爷。”
“若是这一席话被四少爷给听了去,那可是天都要塌了啊,小姐,您平日里胡言乱语便罢了,可这事关于军政,咱们又不懂,就莫要信口开河了,搞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舒浅音瞅着面前吓的面色苍白的丫鬟,微微怔了怔神色,随意扬眉道:
“行了,我就随口说说罢了,再说,我反对的是霸权主义的军阀头目,又不是四少爷个人,咱们赶紧的回去吧!”
***
片刻后,傅佩玲有些狼狈不堪的方才在傅家兵相护之下,好不容易从那帮闹事的学生推内挤出来。
回到了傅家,好在除了头发和衣裳有些凌乱不堪外,并无什么大碍。
刚步履进了院子内,张妈正在门口候着,见了她,顿时一颗紧绷的心弦总算松懈了下来,笑眯眯道:
“大小姐,您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太太听说您的车被那帮学生给堵住了,可急坏了,深怕您有什么闪失,听说您今儿要回来,早早的便命厨房准备了您喜欢的菜肴。”
“这个点了,大小姐饿坏了吧,赶紧的去如意院用膳吧,太太那里还等着呢---。”
傅佩玲含笑点了点头,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裳,这才跟着张妈一块入了如意院。
傅夫人见到女儿回来了,顿时喜笑颜开的迎上前来,细细打量了好几眼,这才暗叹了一声道:
“还记得上次咱们娘俩见面还是半年以前呢,怎么瞧着比上次还清瘦了不少,你这孩子怎么不多吃点,每次用膳就跟吃猫儿食似的,不知温家人待你如何?”
傅佩玲目光有些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面色略显黯淡了几分道:
“娘,温家人待我很好,还望娘安心。”
傅夫人点了点头,又继续温声道:
“对了,阳阳呢,你怎么不把阳阳那孩子给带回来啊,我有段时间没见了,有点想他了。”
傅佩玲温声道:
“阳阳恰好感染了风寒,禁不住来回奔波的,我便让他待在家里好好养病,等下次吧!”
她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略显讶异道:
“我四弟人呢?”
傅夫人无奈的重叹了一声道:
“他啊,整日忙来忙去的,成天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瞎忙活什么,今儿早上我还跟他说过,让他早点回来,说是你今儿回娘家,你们俩姐妹好久没见了,让他好好陪陪你。”
“瞧瞧,这会还没见到人影了,最近那帮学生在闹事,谁知道把你的车给赌路上了,好在有惊无险,这帮无知的学生隔三岔五的闹,实在头疼的很。”
“那个张妈,你赶紧的派个人给深儿传个话,让他快些回来,就说佩玲回来了,正等着他一块用午膳呢。”
张妈赶紧的附和了一声,转身领命而去。
须臾片刻后,傅泽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亲切的唤了一声道:
“姐,你回来了。”
傅佩玲轻叹了一声道:
“臭小子,一晃眼长这么大了,想当初爹走的匆忙,我恰好生了一场病,连床榻都下不了。”
“最后连爹的葬礼都未曾赶得及参加,心中一直觉得十分愧疚,你继承爹的位置,那帮叔叔伯伯们没为难你吧!”
傅泽深微微顿了顿神色,安抚了一句道:
“爹泉下有知,不会怪罪于你的,再说,当初姐夫不是在爹出殡的时候到场了,他来也是一样的,至如军中要务,一切都顺利。”
两人闲聊了几句家常后,傅夫人李氏赶紧的命底下的人上膳,等用完午膳后,傅佩玲拉着傅泽深一块到了书房。
此刻,两人端坐在红木椅子上。
傅佩玲神色迟疑了许久后,方才略显艰难的开口道:
“泽深,其实姐这次突然回来,是有件事要拜托你,只有你才能帮姐。”
傅泽深瞅着姐姐支支吾吾的模样,顿时轻笑了一声道:
“姐,咱们之间你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便是,莫不是姐夫他为难你了,还是因为旁的?”
傅佩玲暗自咬了咬红唇,神色踟蹰道:
“你们军部不是最近抓了一个叫做苏阳的人,我想让你把这个人放了。”
傅泽深神色讶异的看了她几眼,微微皱眉道:
“姐,你跟这个人认识?可温少督刚给我发了一道电报,说此人连续两次劫走了温家的两批军需物资,让我立刻枪杀此人。”
“而且这次学生们闹事也是他带头煽动的,姐,你何时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的?”
傅佩玲神色猝然变得黯淡了几分,静默了几秒后,这才暗声道:
“泽深,他---他不是别人,而是我曾经的同学,真名叫周暮,我跟周暮的事,想必你是知道的。”
“当初我们之间两情相悦,若不是后来我被你姐夫看上了,强娶豪夺,也许我们---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多说无益,现在我只想他好好的活着。”
傅佩玲和周暮的事,傅泽深当然知道。
当初爹为了攀上温家这门亲事,不惜棒打鸳鸯硬生生拆开了这一对恋人,让傅佩玲嫁入了温家。
当时她哭的肝肠寸断,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傅泽深沉默了许久后,方才黯淡开口道:
“这件事,姐夫他知道吗?”
傅佩玲唇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淡淡道:
“别看你姐夫外表温文尔雅,实则心机城府极深,这么多年了,我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我估计他应该是猜出了一些端倪来吧,这次回娘家,我也是偷偷瞒着他回来的,我知道这件事有点棘手,很难办。”
“可这世上除了你能帮我,我实在没法子了,四弟,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从小到大,姐从来就没有求过你,只有这一件事,你务必竭尽全力帮我护他周全,然后让他远走高飞,把他送出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