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傅语念气的面色青白一片,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这般跟她说话,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这般肆意妄为,就该拉下去乱棍打死---。”
舒浅音呵呵轻笑了两声,不闲不淡道:
“我管你是谁啊,还乱棍打死了,好歹你是上过女学堂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如此草菅人命,不尊重生命,我劝你这书算是白念了,早点退学吧,免得浪费学费---。”
舒浅音将钓鱼竿利落的一收,提着小半桶的小鲫鱼转身便疾步离开了。
气的傅语念原地跺了跺脚,恼怒的嚷了一句道:
“你个死丫头,你---你给我等着,本小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真是气死我了---。”
傅家上上下下那个不是对她恭顺有礼,客客气气的,也唯独只有这个丫头如此嚣张狂妄,目中无人。
舒浅音瞅着刚才那少女的一身打扮,自然对她的身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在傅家还在上女学堂的恐怕只有傅家七小姐傅语念,乃五姨太所出,打小便深受傅大帅的疼爱,才养成她这般刁钻任性,恃宠而骄的性子。
反正舒浅音日后也不会在傅府待太久,何必谦让于她。
片刻后,舒浅音刚步履进了松影院内,隔着老远便瞥见院子内争论不休的争吵声。
丫鬟翠羽和竹茹两个人斗红了眼,各个凶神恶煞的扭打成了一团。
旁边的佣人们跟着神色忐忑的在旁边劝架,一时之间整个院子内闹得鸡飞狗跳的。
这会,两人衣衫不整的互相凶横的拽住对方的头发不肯放手。
舒浅音毕竟练过跆拳道,轻轻的一扯,便将竹茹给推开了。
竹茹赤红双眼,张牙舞爪的就要朝着舒浅音生扑了过去,那犀利阴冷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给撕了。
舒浅音利落的一个躲闪,竹茹重心不稳便直接摔倒在地上,疼的嗷嗷大叫了起来。
屋子内,傅泽深本来是躺在床榻上看书,没想到大清早的院子内便吵吵嚷嚷的没个消停,顿时面色微微一暗。
旋即,他有些费力的从床榻上起来,走到院子内,瞥见面前乱糟糟的场面,眉心狠狠的蹙了蹙,呵斥了一声道:
“大清早的,你们在吵什么,能不能安生点---。”
傅泽深目光随意的往舒浅音身上瞥了几眼,有些不可思议的微微凝眉,略显诧异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舒浅音神色呆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之前跟她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居然是傅家的四少爷。
这么说来,她便是他一直养在外头的小外室,这故事也太戏剧化了吧。
之前她还误会他是什么劫匪或者卧底之类的,现在想想,真心觉得自己的脑回路挺清奇的。
这会,竹茹见状,连忙头发婆娑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和手臂上都被划了好几道的指甲印。
翠羽也比她好不到那里去,都纷纷挂了彩。
她抽抽噎噎道:
“四少爷,这段时日翠羽霸占着四少爷的食材吃独食便罢了,今儿早上太太亲自下令让底下的佣人从山上猎了两只野兔子过来。”
“本来是要给四少爷您滋补身子的,没想到居然被翠羽给私吞了,奴婢便忍不住跟她理论几句。”
“翠羽居然拿着扫帚便将奴婢从小厨房给撵了出来,还叫嚣着说什么,这两只野兔子等着舒姑娘回来做烤肉吃的。”
“奴婢想着这可是给四少爷的,那能让她们吃独食,免不了跟翠羽发生争执,还---还动了手。”
“舒姑娘回来后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奴婢给摔到了地上,奴婢好歹侍奉了四少爷多年啊。”
“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吧,舒姑娘如此欺辱奴婢,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还望四少爷替奴婢做主---。”
舒浅音瞅着旁边委屈巴巴的泪光点点的丫鬟竹茹,妥妥的白莲花一枚,不就是装柔弱博同情。
她立刻现学现卖的小声啜泣,柔声道:
“竹茹姐姐怕是误会我了,刚才我进院子见她跟翠羽打了起来,我本来是好心的劝架的,毕竟大清早的闹得整个院子鸡犬不宁的,岂不是扰了四少爷清静。”
“没想到我好心搀扶竹茹姐姐一把,许是竹茹姐姐没站稳,这才自个摔倒在地上,竹茹姐姐毕竟是四少爷身边伺候的老人了,我怎敢对她动手啊。”
“至于每日送到松影院的食材,我特意让翠羽去取,就是担心竹茹姐姐厨艺不精,恐糟蹋浪费了这些新鲜难得的食材。”
“每日我尽心尽力的绞尽脑汁的变着花样给四少爷准备丰富多样的食材,就是为了让四少爷吃好喝好,好尽快的恢复。”
“竹茹姐姐说我吃独食,这些时日四少爷的吃食又是从那里来的,我每回不过是吃四少爷剩下的一些菜肴罢了,免得铺张浪费了,怎么到了竹茹姐姐嘴巴内就成了霸占私吞了。”
“音儿真是好生冤枉委屈啊,若是四少爷嫌弃音儿做的膳食不合口味,喜欢吃竹茹姐姐做的。”
“大不如日后四少爷的膳食,音儿便全权交由竹茹姐姐负责,免得有人背地里议论我存了私心,吃独食,傅家家大业大的,难道还少了我的一口吃的不成---。”
舒浅音一边戚戚然的诉说着,一边手里攥着手帕子拼命的揉了揉眼眸,哭的那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那柔弱楚楚的姿态比竹茹更加惹人怜爱疼惜。
傅泽深瞅着面前装模作样的娇柔女子。
若不是之前就了解她,他真要被她虚伪的外表给蒙骗了,这演戏的功夫炉火纯青的,简直比电影明星还逼真。
他微微沉了沉面色,嗓音略显冷淡道:
“你跟我进来!”
舒浅音拿着手帕子沾了沾湿漉漉的眼眶,这才沙哑着嗓子轻嗯了一声,转身跟傅泽深走进了屋子内。
此刻,傅泽深端坐在床榻上,目光沉沉的扫向抽抽噎噎的女子,微微皱眉道:
“行了,别装了,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能把我打趴下,还从士兵的手里把抢给抢了,今儿又跑到我的院子内打伤我的丫鬟,你倒是挺能耐,长本事的。”
“我倒是很好奇,你打小便跟着祖母住在庄子内,祖母向来看重规矩礼节,应该不会找师傅教你武艺吧,你这身好本事究竟从那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