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傅夫人李氏的娘家原本在大清朝的时候,乃是勋贵豪族的靖安伯爵,身份显赫,尊贵无比。
说起来,当初傅夫人嫁入傅家的时候,还是傅家高攀她了。
只是后来清朝覆灭后,娘家也跟着没落了,这傅家祖祖辈辈都是在马背上打天下的。
凭借傅大帅跟几位兄弟出生入死,浴血奋战多年这才为傅家打下了一片天地,统领整个泾阳城。
虽然傅夫人娘家没有任何助力,但好歹自己生的长女傅佩玲争气嫁入了温家独子当少督夫人。
若是有温家作为后台依仗,自然无人敢造次。
可傅泽深不想靠强权镇压上位,他若想坐稳傅家家主的位置,就得以德服人,让他们心服口服。
傅泽深深邃的目光微微闪了闪,点了点头道:
“娘,我明白,儿子长大了,自有分寸,军中之事,您无须费心老神。”
傅夫人李氏微微顿了顿神色,似猝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温和道:
“对了,之前我还跟张妈说来着,不知你可还记得,之前娘在书信内曾经跟你提及过,说是你祖母在庄子内给你收养了一位姑娘,当童养媳养着。”
“后来你祖母走了之后,娘便将她从庄子内接了过来,这姑娘虽然生的娇俏,但是毕竟身份低微了些,娘便自作主张以外室的身份一直养在外头,你还未正式娶妻。”
“若是便让这丫头提前进门做小,实在有损你的名声,如今你老大不小了,已经二十出头了,身边也缺个暖心的姑娘伺候,晚上有个贴心贴意的人给你暖被窝也好。”
“再说,人家姑娘苦心等了你两年多,如今你回来了,于情于理也该见一见,不能让人家总是睹物思人,苦心盼望不是。”
“当然若是不合心意,娘也不会强迫于你,便一直养在外头便是---。”
傅泽深神色微微怔愣了好一会后,这才猝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桩事。
当初祖母走的匆忙,父亲母亲担心影响他在军校的学业。
等祖母发丧之后,这才用书信告知他祖母已然病逝的事情,他连祖母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当时在书信内确实提过一嘴,说是祖母给他养了童养媳。
后来被母亲当外室养在外头,他跟那姑娘从未见过面。
事隔了这么久,早就把这岔子事忘记的九霄云外了,今日听母亲提及此事,他才记起来。
傅泽深微微皱眉,不以为然道:
“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倡导婚姻自主,恋爱自由,反对包办婚姻,您怎么还信养外室这一套古板守旧的思想啊---。”
傅夫人面色一暗,神色严肃道:
“你这孩子怎么在军校待过几年就长本事了,不听娘的话了,娘可不管外头那些高举大旗,高声大呼什么民主自由,婚姻自主之类的新思想。”
“只要娘在一日,在咱们傅家,这婚姻乃终生大事,就该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况且娘也没强迫你非得跟那姑娘有什么,只是让你先见一面,这姑娘毕竟知根知底,是你祖母亲自教导长大的,总比外头那些来历不明的丫头要强一些不是---。”
傅泽深听的眉心直跳,神色略显几分烦躁,待傅夫人没说完,他便顺势将军帽往头上一戴,挥了挥手,敷衍道:
“行了,娘,我知道了,等以后有空再说吧!”
说完,傅泽深便神色急切地朝着外头走去。
傅夫人无奈的摇头重叹了一声道:
“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我想着他身边有个知冷暖的女人伺候也好,毕竟他正值年少气盛的年纪,总要有个人给他暖被窝,去去火。”
“总比他被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给勾上了要强,想当初老爷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可他呢,还是光杠司令一个,可真是愁死我了---。”
旁边张妈一边帮傅夫人轻揉双肩,一边轻声劝慰了一句道:
“太太,最近这老爷刚走,四少爷又刚接受军中要务,难免诸事繁多,等忙完了这阵儿,到时候您啊,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让他们见上一面,说不定就能玉成好事呢。”
“况且,四少爷的秉性,您还不清楚,您就把心放在肚子内,绝对不会跟六少爷一样在外头花天酒地,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狐狸精痴缠的。”
“如今四少爷回来了,到时候让泾阳城的名门闺秀都过来相看,说不定有四少爷中意的,四少爷也是该到成婚的年纪了---。”
傅夫人神色倦怠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叹息了几声。
那边,傅启林此刻正跟院子内的几位生的俏丽的丫鬟打情骂俏。
这会,他桃花眼微微一挑,瞅着傅泽深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急忙跟了上去,笑嘻嘻道:
“四哥,你刚才不是见母亲了,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傅泽深懒懒散散道:
“去街上随便逛逛。”
此刻,街道上店铺林立,街道两旁有酒肆,茶楼,当铺,作坊等等之类的小商贩。
时不时还有各种小贩的吆喝声和叫卖声,一派繁荣热闹的场景。
人流如潮,车水马龙。
傅启林邪魅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带着几分打趣的玩味道:
“对了,四哥,母亲有没有跟你提及养在外头的小外室,之前我无意间瞧过几眼,那姑娘生的极其娇俏清雅,怎么你忍心让小美人独守空房,真的不去瞧瞧?”
“你要是瞧不上,不如让母亲把那姑娘送给我消遣玩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咱们傅家养了她这么多年,不用岂不是便宜别人了。”
傅泽深面色微微一沉,轻轻敲打了他的脑袋几下,没好气的训斥道:
“你别成天无所事事,不着调的专门祸害人家清白姑娘,你今年都十八了,是该干点正经事了。”
傅启林吊儿郎当的调侃了一句道:
“正经的大事交由你和三哥就成了,咱们傅家总要有个吃喝玩乐败家的,要不然咱们傅家家大业大的,没人败多可惜啊。”
傅泽深厉色的瞪了他一眼,似猝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凝重道:
“对了,还真有一件事得交由你去办,祖母送给我的一块传家玉佩不见了,你派人给我去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