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舒浅音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道:
“如今傅家大帅一死,这傅家的水可深着呢,傅家的几位兄弟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傅大帅留下的那一群姨太太,都是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这傅家啊,表面看似风光,其实里子就是一个大染缸,这傅家四少能不能活着回到这宛如龙潭虎穴的傅家继承统帅当家主的位置,还未曾可知呢---。”
说起来,原主原本是傅家老夫人收养的童养媳,一直待在傅家外头的庄子内。
后来老夫人病逝后,原主这才回到了傅家。
只是傅家夫人嫌弃原主身份卑微,上不了台面,配不上她的儿子傅家四少傅泽深。
这才将她以外室的身份一直养在外头,也算是对傅家死去的老夫人一个交代。
原主整日被困在这一方宅院内,抑郁寡欢的,后来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舒浅音便借此穿越过来了。
原主跟傅泽深从未见过面。
因此,舒浅音的脑海内对傅泽深也没什么印象,自然谈不上任何感情,傅泽深的死活自然跟她也就没什么关系。
说不定傅泽深在外头回不来对于她来说,还是好事一桩,时间一长,她这个外室就是个透明人。
傅家人也记不起她这个人来了,到时候她便可以趁机离开傅家,过自由自在逍遥的小日子了。
其实,舒浅音刚开始穿越过来便是傅家养在外头的小外室,便觉得是一件挺荒谬的事儿。
这都民国了,女子可以上学堂,可以留洋,开始追究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没想到古板守旧的傅家居然还来给儿子养外室这一套。
舒浅音第一反应便是赶紧收拾包裹走人,只是人还没跑出泾阳城,便被傅家的兵给抓了回来。
被傅夫人狠狠的训诫了一番,害的她的丫鬟翠羽被打的半死,差点连小命都没有了。
她亲眼目睹傅府的下人因为偷窃傅家的钱财被活生生的打死,傅家的兵毫不留情的开枪杀人等等充满残忍血腥的场面。
让舒浅音深深的意识到,这不是处于法治社会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而是充满了杀戮战争的动荡不定的民国时期。
傅家在泾阳这个地方就是宛如土皇帝的存在,权势滔天,只手遮天。
她即便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无奈的选择认命。
她为了苟命,只能暂时忍辱负重当傅家的养在外头的小外室,好在刚开始的时候傅夫人还会派人将她严加看管起来。
后来门口守着的士兵便越来越松懈了下来,偶尔她还翻墙出去摆地摊,赚点银子贴补家用。
虽然这傅夫人派了两位丫鬟和一位婆子专门负责舒浅音的饮食起居。
但是底下的人见她不受宠,又是个无名无份的外室,伺候的向来敷衍了事,不尽心。
送过来的吃食一日不如一日,都是一些粗茶淡饭。
舒浅音这才想着自己经常翻墙出去,做点小买卖赚点银子,这样日子也好过一些。
况且若是日后趁机离开傅家,路上也需要盘缠不是,身上有点银子傍身总归是好事。
此刻,翠羽微微皱眉,忧色的撅着小嘴继续嘟哝道:
“小姐,您又在胡说什么混话啊,这四少可是您未来的夫君,若是他遭遇不测,您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还不得一辈子守活寡。”
“您以后可要谨言慎行,若是这些胡话传到了夫人的耳朵内,免不了您又要挨板子,遭训诫了,这老夫人教导您女子的三纲五常,女子四书,您都学到那里去了---。”
自从小姐大病一场后,翠羽便发觉小姐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向来守着规矩和礼数,知书达理。
只是每日心情抑郁,经常喜欢独自一人坐在游廊上,发一上午的呆,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不言不语的。
后来小姐病了一场,逐渐痊愈后,倒是变得开朗机灵了许多,总是脑海内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来。
甚至还经常翻墙出去摆摊,刚开始她可吓坏了,还以为小姐是不是病糊涂,脑子给烧坏掉了。
后来见小姐除了性子变得跳脱随性了些,瞧着倒是挺正常的。
况且若不是小姐另辟蹊径从外头赚点银子贴补家用,经常带好吃的回来。
每日这底下的佣人送过来连猪都不吃的馊菜馊饭,这样苦楚无望的日子也不知道能熬到何时。
好在终于要熬出头了,眼下四少爷要回来了,只要小姐讨得四少爷欢心。
自然这底下伺候的下人们也不敢刁难作践小姐了。
此刻,舒浅音顺手拿着旁边果盘内摆放的葡萄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嘴角微微一撇,嗫嚅了一句道:
“他不回来,我一个人过的多清闲自在啊,他若回来了,我还得把他当大爷似的给供起来,那才憋屈,小女子不才,压根就不懂怎么伺候男人。”
翠羽微微皱眉道:
“小姐,您又在说胡话呢,难道您就不想给自己要个名分,堂堂正正的进傅家门啊。”
舒浅音轻哼一声,不屑一顾道:
“这傅家的门槛多高啊,水又深又杂,我怕自己会被淹死,哪有当外室住在外头可以躲清闲啊。”
翠羽顿时有些无语,小姐怎么越来越不上进呢。
以前她可不是这般想着的,日夜盼望傅四少从黄埔军校回来,好堂堂正正的让她嫁入傅家,以此完成老夫人的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