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一阵猛缩,靠着门苦苦哀求,“我知道错了,我可以给你们钱,我有钱了,我把钱都还给你们!加利息也行!求你们放了我!”
“放?像你这样不讲信用的人,我们见多了!必须狠狠给你个教训才行!”大汉恶狠狠警告,“老实点,这里是荒郊野岭,你喊破喉咙都没人!还不如省着劲熬两天!”
说完,人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无论她怎么喊怎么求,对方根本头也不回。
林语柒一个人站在黑暗里,整个人痛入骨髓。
她简直大错特错!
为什么当初要不顾一切卖血救傅文璐!
她就应该跟林娆娆一样,狠心看着傅文璐去死。
如果她是铁石心肠,她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以前的自己是何其可笑。
她卖血救傅文璐,为了傅文璐透支了身体和尊严,换来的是傅文璐的无情。
难道,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好人不长命”?
不!
她不能放弃自己!
她必须要好好活下去,她要狠狠报复他们所有人!
她回头看向整间破旧的屋子,找东西来取暖!
门外——
林娆娆拿着手机查阅完天气预报,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两天两夜,很好,已经足够冻死你了!”
……
与此同时——
宋盈袖已经急翻天。
林语柒莫名失踪,而她又联系不上厉夜霆,就连徐昂也不知厉夜霆的行踪。
莫离倒是知情。
但她打了莫离的电话,莫离根本不接。
她调动了所有可用的力量,找到厉夜霆行踪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厉夜霆暴怒,“你们怎么可以让她出事!她是个孕妇!”
宋盈袖早就被压力压到崩溃,对着厉夜霆一阵咆哮,“你也知道她是孕妇,你为什么不关心她!”
“你伤透了她的心!我找人找到绝望的时候,都怀疑过她是故意出走,就为了远离你,逃到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她一向脾气够好,平时都是温温柔柔的,这样突然发起火来,就连厉夜霆也被吓得一怔。
男人脸色铁青。
他深吸一口气,拼命忽略额角疯狂跳动的太阳穴和心里黑洞般的不安,在原地踱了两步,而后转了个身,拿出久久没开机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二十分钟后,对方来了消息。
“我们查到林语柒跟一个地下诊所签过分期卖血协议,今天他们确实也派了打手去缉拿林语柒,那个打手是个嗜酒如命的,估计喝得烂醉如泥,诊所的人都联系不上他。”
“我们用了手机定位查询,查到了打手今天的行踪轨迹,他一直在一个山林里穿梭,在山林翻查一遍应该能找到林语柒。”
厉夜霆握紧了手机,“发我地址!”
……
夜晚,月黑风高。
因为白天下过雨,山间的路异常泥泞。
一群人在山中山林里寻人。
厉夜霆在徐昂和一众保镖的护卫下,艰难行走在山林间。
不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已经沁满了冷汗。
徐昂担心他的腿,“爷,这样的山路对您的腿损伤太大,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厉夜霆唇角已经泛起青紫,他看向前方的盘根错节的野藤和树木,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担忧。
那个醉汉打手的手机GPS显示,他坐缆车上山后,就在这山林里不断穿梭。
林语柒怀着孩子,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头?
她会不会……
他心底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喉结滚动,“上次她拼命找到了我,我也会找到她!”
脚下的步子半步不停,越走越快。
徐昂没有再劝,对着山林喊起来,“少夫人,我们来找你了!你能听到吗?”
保镖也有样学样喊起来。
然而——
回应他们的,只有萧瑟的风声。
厉夜霆的手按着膝盖往前走,却越来越跟不上大部队。
他疼得腿都在颤。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的泥泞里,躺着一条围巾!
他忍住疼痛,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围巾。
徐昂看过来,按捺不住激动,“这……这是女士围巾!少夫人戴过!”
“上面有血迹。”厉夜霆的手攥紧了围巾,手背青筋暴起,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徐昂心底一恐。
林语柒戴过的围巾上有血,预兆着情况不妙。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往好处猜,也许这正是少夫人故意丢下来,给我们留的线索!”
“继续!”厉夜霆眼眶酸涩,却又咬牙强撑,带着一行人踩着泥泞艰难行走。
所幸这座山并不算大,他们的人分了四路,很快就把整座山寻了个遍。
只是令人遗憾的是,还是没能发现林语柒的踪迹。
那个打手倒是被他们找到了。
一个醉汉在山林间打了野味就地吃,喝了太多假酒,导致酒精深度中毒,栽倒在一棵树下,怎么喊都喊不醒,只能加急送医院去。
厉夜霆听着那些汇报,眼底密布了猩红的红血丝,令人不敢靠近!
蓦地,他的锐眸扫到不远处的老房子,“那里找过了?”
保镖回复说,“去看过,门被封得死死的,没法藏人。”
那种老房子一看就很老旧,年久失修,应该是危房。
门被钉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进人,所以他们也就没在意。
厉夜霆的墨眸却是眯起,他大步朝那边走去,“木板有被人重新钉过的痕迹!”
保镖震惊,赶紧齐刷刷奔过去。
大家用身上带的工具,用力撬开了门。
门被推开——
“林语柒!”厉夜霆喉结哽动,颤抖着看过去!
只见她躺在一张木板上,柔弱的身子缩在一堆枯草里,头发凌乱跟枯草杂在一起,脸已经被冻成了青紫,嘴唇已经干裂开。
这一刻,他恨死了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不回去陪着她!
他明明那么爱她,他也是希望陪着她的,可他想到自己的“面目可憎”,就那样退缩了。
这样“软弱”的自己,根本不配去爱她!
是他把她推到了如此地步!
他眼底充血,快步朝她走去。
就在他可以抱住她的时候,他膝盖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呯”地双膝直直跪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