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母亲做出这样的荒唐事,靳斯哲只觉得心里面的愧疚快要将整个人都给吞没,所以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只能走出了病房。
“墨敬渊……”邢恩在旁边颤抖了一下,靳斯哲不说实话,但是并不代表她也要隐忍。
“说,”墨敬渊头也没回的动了动嘴皮子。
邢恩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顶着压力,鼓起勇气,“其实这个事情并不是靳斯哲做的。”
“什么意思?”墨敬渊紧紧地罩住了眉头,转而看向了邢恩。
“是靳斯哲的母亲,她当时敲了公寓的门口,浅浅过去开门的时候,靳夫人故意用力的撞了一下门口,所以才导致浅浅摔倒在了地上,可以说,浅浅……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邢恩愧疚的低下了头,“靳夫人其实真正想害的人是我,她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想要让我知道不能够跟她对抗,但是靳夫人也没想到当时浅浅居然也在公寓里面,所以把开门的人当成了我,才会一下子用力,这一切其实不单单怪靳斯哲的母亲,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
泪水汹涌而下,邢恩抖了抖肩头。
她根本就无法想象,如果苏浅肚子里面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到底应该怎么在面对苏浅。
墨敬渊狭长的眸子又一次危险地眯了起来,身上散发着的冷气压似乎更加的明显了。
靳斯哲,原来是替他的母亲承下了这个罪吗?
“我知道了。”墨敬渊淡淡的点了点头,又移回了自己的目光。
就在邢恩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苏浅,眼皮子微微的动了一下。
墨敬渊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身子猛地僵硬了一下,手握紧了苏浅的手背。
苏浅紧接着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刺目的白光让紧闭许久的眼睛有些不适应,苏浅想要遮挡住这强烈的灯光,却没想到刚伸出手就是一阵虚软无力和疼痛,压根就抬不起来。
墨敬渊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护在苏浅眼前,让她慢慢适应从指缝里露出来的光线。
苏浅这才彻底恢复了一时,下意识的就摸了一下肚子,然后慌张的抓紧了墨敬渊的手,就连身上的疼痛都已经顾不上了。
“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晕倒之前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苏浅说话的时候就连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生怕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墨敬渊安慰式地笑了笑,本来遮住白光的手移到了苏浅的肚子上,“放心,孩子没事。”
苏浅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但是刚才因为太过急切,所以直接起来的身子,这一刻才感觉到了疼痛。
她到吸了一口凉气,唇色越加的苍白了起来。
“浅浅。”邢恩也慌张的想要站起来走到苏浅床边,但是,下一秒就被走进来的医护人员给按住了。
“你不要命了?难道不知道现在肚子里面的孩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吗?你要是再这么动弹下去,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可就真的没有了,到时候医生都救不回来。”
护士的斥责让邢恩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但是,她眼眸里面闪烁着的热泪,却怎么也压制不住。
苏浅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的邢恩。
墨敬渊明白她的意思,把苏浅缓缓扶起来,又在她身后多垫了一个枕头。
苏浅靠在枕头上,这才缓缓的转过了头,“邢恩,你怎么也躺在病床上?那个老太婆还真是不客气啊。”
“浅浅,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靳夫人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我,根本就不是你,因为我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对不起……对不起……”
邢恩愧疚地垂下了眸子,嘴里边一字又一句的不停地道着歉。
“好了。”苏浅开口制止了邢恩,唇边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我没怪你,既然孩子没事,对于我来说其他的事情就算不上事,不过我也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靳夫人既然打算对付我,我就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放过靳夫人,所以我希望,邢恩,不要再为靳夫人求情,我的善良并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靳夫人欺负的理由。”
苏浅说着说着,眼底深处的冷光一闪而过。
“我不会再阻止了。”邢恩摇了摇头,愧疚感让她整个人都抬不起眼,“靳夫人这一次推倒的是你,下一次推倒的可能就是我,我知道,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连累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心软了,等你报完了属于你孩子的仇之后,我也该离婚了。”
邢恩惨淡一笑,这一刻,她的心已经沉入了万丈深渊。
她其实对于靳斯哲,本来还是有那么一线希望的。
希望他真的能够改,希望他真的能够在争吵的时候站在自己这一边,希望在他的母亲一次又一次无理取闹的时候,他能够安慰自己。
可是这一切,在靳斯哲进来承担下这个罪名的时候,邢恩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她知道,装睡的人是怎么也没办法喊得醒的,而靳斯哲也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他母亲这一边的,她邢恩,又怎么可能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