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管很快就来了,李凌旭知道这个罗总管对景帝很忠心,除了谢公公,景帝最信任的人就是这个六十多岁,在宫中呆了近五十年的老总管了。“罗总管,皇后宫中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叫玉儿的小宫女?”李凌旭问。
“这个,老奴要查一查!”罗总管向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两句,小太监出去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本厚厚的册子,他翻了一会,指着一页对罗总管说:“罗总管您看,皇后宫中近两个月并没有新进叫玉儿的宫女!”
“那会不会是皇后给她新起的名字呢?”李凌旭问,“回宁王的话,宫里规矩,主子可以赐名,但赐名后也必须登记在册,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一个!每个奴才都要记录在案!”
“罗总管是否认得皇后宫中近两个月新进的宫女?”“老奴自然是认不得的,但也有人能认得!”他向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两句,小太监又下去了。
这时,殿外高呼:“皇后驾到!”皇后本来是不能进入前朝的,所以她一直没有过来,但在大长公主龙头拐杖的召唤下,她正好可以过来看看儿子。
皇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大长公主已经命人封锁了大殿,一个侍卫一个太监都不可以传消息入后宫。她也知道发生大事了,消息传不出来,肯定是事态严重。
“皇后,你宫中可有一个叫‘玉儿’的小宫女?”大长公主不等皇后坐下,马上就问到。“本宫宫中那么多宫女,哪里记得!”皇后一脸茫然,不像有假。李嬷嬷没有跟皇后一起回来,她的孙女灵儿在大长公主耳边说了几句,大长公主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容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辰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不认得刘将军,他很少进宫来看他妹妹,一般都是他父亲进宫。
“皇后,你呆着,等下再问你话!其他人不要说活!”大长公主这样一说,殿内没有人敢吱声,包括太子。太子此刻也不想说话,他脑子正飞快地转着,考虑着对策。
又过了一会,罗总管的小太监带回来一个中年嬷嬷,“这是古嬷嬷,她是负责新进宫女的教养的,所有新进来的宫女,她都认得!”罗总管说。
“皇后宫中这两个月可有新进宫女?”李凌旭问。“回宁王的话,上个月进了三个,这个月进了两个!”“这么少?”“是的,皇后不喜欢宫中太多新宫女!”“这五个宫女,你可都认得?”“回宁王的话,都认得!”“好!”
正说着,李嬷嬷带着一个小宫女走了进来,“李嬷嬷,她是在哪里找到的?”大长公主问。“回大长公主的话,她是被关在洗衣房的小宫女,她们说,是皇后说不要她出来的!”
李嬷嬷拉着那个长得很娇俏但一脸惶恐的小宫女的手,轻声对她说:“告诉嬷嬷,你叫什么啊?”“玉儿!”“你从哪里来的啊?”“不知道!”“谁带你进来的啊?”“不知道!”小宫女满眼的茫然。
“本宫宫中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宫女,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皇后很惊奇地看着玉儿。“古嬷嬷,你看看,你认得这个宫女吗?”“不认得,奴婢从来没有见过她!”古嬷嬷非常肯定地说。
“李嬷嬷,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标记!”大长公主说,李嬷嬷摸着玉儿的头,柔声说到:“玉儿乖,嬷嬷等下给你糖吃,你让嬷嬷看看,你有没有戴着什么牌子之类的东西啊?”
说着,李嬷嬷轻轻翻开了玉儿的衣领,玉儿的脖子上果然有根链子,“玉儿乖,给嬷嬷看看行吗?”“嗯!”玉儿点了点头,她似乎对温柔亲切的李嬷嬷很是信任。
李嬷嬷解下了她的项链,上面挂着跟蓝六的铁牌一样的一块铁牌,李凌旭接过一看,上面用红色油墨写着“十九”“她就是蓝六苏熙阳的妹妹,红十九!”李凌旭说,依然是听不出任何的语气。
“传太医!”大长公主叫到,她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主人了,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很快,太医来了,他给玉儿诊了脉,“大长公主,这个宫女应该是被放了会让人暂时丧失记忆的药,这种药经常用在人贩子拐卖少女时。”
“可有解决方法?”“这个……”太医一脸为难。“废物!去,去内政司大牢把洪太医叫过来!”李嬷嬷拿着龙头拐杖又去了,太子和皇后完全没有办法阻止。洪太医来看过,说他能让她恢复记忆,但需要几天时间。
“姑母,本宫真的不知道这宫女从哪里来的,本宫从来没有见过她!”皇后看着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宫女,好像有点印象,但又记不起来。
“旭儿,你走过很多地方,很会听人的口音,你听玉儿的口音是哪里人?”“我听口音是北陈人,但应该在北凉生活过一段时间!”其实李凌旭听不出来,那个女孩子就是北陈口音,但他知道苏熙阳兄妹的事情。
“那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小宫女就是指使假谢公公下毒的北凉细作蓝六的妹妹,被皇后藏在宫中,借以要挟她的哥哥……”刘将军说。“你是何人?”皇后问,“末将是死去的刘贵妃的兄长,三皇子的舅舅!”刘将军向皇后行了个礼。
“太子,你有什么好说的?”大长公主冷冷地看着太子说。“孤只有一句,孤没有害过父皇,孤不知道为什么我出了宫的侍卫的佩刀会在那个小太监身上,不知道什么北凉暗卫蓝六!”太子镇定地说,他已经完全掩饰了自己真实的表情。
“好,要查证这些事情,需要些时间,旭儿,你派暗卫去查!事情查出来之前,皇后和太子就在房间里呆着,其他人散了吧,两天,旭儿,够不够?”“够的,姑奶奶!”
“好,那两天后,大家再聚到这里来听旭儿的调查结果,这两天,太子和皇后不可以互通消息,本宫也不出宫了,就留在这里陪着我的皇帝大侄子!宫中侍卫,听旭儿调配!”
“姑母,您这是要……”“本宫不谋反,不要给本宫扣大帽子,冤枉了谁本宫都可以负责!”大长公主霸气地打断皇后的话,把景帝御赐的拐杖交给李凌旭,由李嬷嬷扶着去往皇帝的寝殿去了。
“太子殿下,请吧!”李凌旭让侍卫把太子送到一个房间去,皇后则请到了另一个房间,门口都有景帝的侍卫把守,皇后和太子的侍卫都不可以靠近。三皇子也没有让他回冷宫,留在宫中其他房间里不能外出。
李凌旭马上带人搜查了冷宫、东宫和中宫,他有大长公主的龙头拐杖,宫里的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两天后,大臣们又聚集在大殿了,皇后、太子、三皇子和他舅舅被带出来了,皇后一脸的憔悴和焦虑,她看着太子,眼神既有忧伤又有痛惜。太子也没有了往日嚣张的风采了,微红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和烦躁。
李凌旭冷眼旁观,嘴角微微上扬。“旭儿,把你调查的结果跟大家说说吧!”大长公主还是一贯的急性子,直接就问结果。
“姑奶奶,各位,我动用了舅舅的暗卫,我查到的所有结果都是我舅舅信任的人查出来的,我个人没有任何偏私,何况我是南陈的宁王,没有必要参与北陈皇室的内政……”
“行了,旭儿,本宫和皇上都信你,我们信你,谁敢不信?废话少说!”大长公主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姑奶奶,我还是要说一下的,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向来不信任我!总之,我一个月内必会离开北陈,永远不再回来!”他确实是这样想的,解决完这件事,他也是时候回去了。
“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吧!”大长公主以为他还在澄清自己的公平公正,已经开始不耐烦。
“宁王,老臣也相信您!”张丞相对李凌旭拱了拱手,他是因为李凌旭灭了跟安乐侯勾结的梁相后才上位的,对宁王多少有点感激,他也算是看着李凌旭长大的,也了解南陈的状况,知道李凌旭是不会争北陈的皇位的,由他来查清这件事,确实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