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思云母子想要留在宫中,我们也不能阻拦,人家是你父皇唯一的妹妹和她最宠爱的幺儿啊,容儿,你说是吧?”对皇后的阴阳怪气,思云听着很不舒服,以前再怎么样,她也不至于这样跟自己说话。
但她自觉理亏,毕竟是她的儿子对太子下了迷药,让太子丢了脸,还被他父皇罚,怎么都要让这对母子出口气。
“昭远,你先下去,我在这里陪我哥哥,去吧!这里是娘的家,娘也是姓赵的,没有人敢为难你,对吧,侄儿,嫂子!”思云这句话虽然是对儿子说的,用的也是百姓间的称呼,但语气上有着不可驳斥的威严。
昭远看了他娘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跟着太子的侍卫去了,他自己也知道,太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他现在只希望他舅舅快点醒来,而他自己,只要辛欣安全了,他怎样都可以,太子总不至于杀了他。
李凌旭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行礼离开,“皇后舅娘,太子表哥,李凌旭先行告退了,等乔太医来了,我再跟他一起进宫!”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出去找暗卫做,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旭儿,你不带你师父一起出去吗?真的怕我们害了你舅舅?”“皇后娘娘,皇上现在是服着我的丹药续命的,如果你们不需要我和我的丹药,我马上就走!”白飞羽也不想再看他们的脸色了。
“白谷主,你不要走,先帝和我皇兄都很信任你,我们北陈赵家,没有人不信你!”思云看着太子母子说。皇后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出身低微的她在思云面前始终有点怯意。
李凌旭看在眼里,终于明白了被他父皇寄以厚望,用心栽培的太子为什么还是这幅德行,因为他有个这样的娘。
两天后,乔太医在暗卫的陪同下到了定城,李凌旭已经收到消息,到城外迎接,路上,他把他舅舅的情况大概跟乔太医说了,“确实像是中毒,但具体情况我还是要把脉问诊才能确定!”乔太医谨慎地说。
“还有一点要请乔太医谅解,太子和皇后的态度可能会……”“宁王不必多虑,我也是在皇宫多年的人了,自然能明白,既然宁王这么信任老夫,老夫定当尽力而为!”“进宫前,我还请乔太医先去看一个病人!”李凌旭先把乔太医带到了大长公主府。
乔太医给大长公主诊了脉,点了点头说:“嗯,大长公主前一阵子感染了风寒,太医用药还是很得当的,痊愈后服用参汤也可以帮助调理身体,如果大长公主信得过老夫,老夫再给大长公主针上几下……”
“本宫信得过旭儿带来的大夫!”大长公主马上说。“是的,姑奶奶,乔太医是南陈最好的大夫,他的徒弟已经很厉害了,昆雅生孩子的时候,还是她和洛兰姑姑一起把她们母子三人救回来的!”
“嗯,嗯,我听昆雅说过了,徒弟都这么厉害了,师父一定更厉害,那大夫,请吧!”于是,乔太医给大长公主施了针,过了一会,大长公主觉得通体舒泰,“不错不错,乔太医医术果然高明!那就劳烦你帮我看看我那皇帝大侄子了!”
于是,林汝安扶着大长公主,李凌旭带着乔太医,一起入了宫,到了景帝的寝殿。
皇后和太子知道大长公主来了,跟一直守在景帝身边的思云长公主一起,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也不敢怠慢这赵家最高辈分的长辈,而且大长公主的夫家是护国公府,还在边疆手握重兵。大长公主很冷淡地接受了皇后和太子的请安,就走进了寝殿。
进了寝殿,李凌旭首先开口说:“太子殿下,请让人到内政司牢房,把敬和的外公洪太医带过来吧,让他跟乔太医和宫里的其他太医一起为皇上诊脉!”
“那个罪人……”皇后照例是先开腔帮儿子说话,但马上被大长公主打断,“罪人又怎么了?那个姓洪的老头人不怎么样,但医术是高超的,邪门歪道的东西知道的也多,让他看一下,怕什么,还有这么多太医在!”
大长公主从小不爱读书,说话直率粗俗,大家都是知道的。太子还在犹豫,思云长公主直接吩咐她身边的侍卫,“传本宫的话,把洪太医带过来!”侍卫看着太子,太子只好点了点头。老姑姑来了,思云也硬气起来了。
“乔太医,请先给皇上诊脉吧!”李凌旭也不管皇后和太子了,他现在有两个公主撑腰。过了一会儿,被关了很久的洪太医带到了,他虽然身穿囚衣,头发花白,但精神还好,他跪下向众人行礼。
“洪老头,多年没见了,本宫知道你有本事的,这次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救活了皇上,我让他放你出去,本宫还是可以做这个主的!”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姑姑,她在这里,很自然地成为最高权力者,不容其他人说话。
洪太医也给景帝诊了脉,跟乔太医和其他几个宫里的太医交流了一下,李凌旭见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就开口问乔太医说:“乔太医,怎么了,你先说个大概!”
“宁王,景帝陛下应该是中毒了,但他中的是什么毒,我们暂时还不能确定,老夫想要拿点陛下的头发和指甲去查验一下!”“大胆,皇上龙体……”
“你给我闭嘴,命到要没了,还在乎那几根头发!”大长公主又不让皇后说话了,她也不喜欢这个出身低微但又心高气傲的皇后。
“洪太医,你说呢?”李凌旭问。“老夫也认同这位南陈太医的看法,如果大长公主信得过老夫,老夫想和这位太医一起探讨!”这个坐了多年牢的老头一是想抓住这个最后的个翻身机会,二是作为一个对毒药研究很有造诣的人,也有了想要解毒的好胜心。
“要多久才能找出解毒方法呢?”大长公主问。“这个很难说,不过,有洪太医相助,老夫觉得应该会比老夫自己研究更快一些!”乔太医刚才跟北陈的太医聊了几句,觉得他们水平连南陈的太医都不如,但这个姓洪的老头,确实跟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依你们所见,如果不能解毒,皇上还能活多久?”皇后问,她以前也问过北陈的太医们,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或者说敢回答。
“依老夫看,十天应该是可以的!”乔太医看了一眼宁王,见宁王对他点了点头,便大胆地说了出来。“那十天你们可以找出解药吗?”皇后继续问。“这个,老夫只能说尽力而为,我们只是医者,不是神仙!”乔太医回答。
“本宫凭什么把皇上的龙体交给你们这两个不能确定能不能解毒的庸医呢?”皇后大声说。“皇后,本宫说可以,他们俩不行,那这群治了皇上十几天都还是这个样子的废物太医们就行了吗?都这个样子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大长公主发话,皇后也不敢再说话了。
“那就有劳乔太医和洪太医了,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过来看舅舅!”“随便你,这北陈皇宫,你向来是想来就来的,什么时候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呢?”皇后又阴阳怪气起来。
“旭儿是我们赵家的血亲骨肉,当然是想来就来,这皇宫是你的吗?是我赵家的!媳妇还可以休掉,外甥可不能!”大长公主又说着这话糙理不糙的话了,把皇后气得直瞪眼,却又无话可说。
“皇后,我看你好像不大想皇上快点醒来,是不是想着快点让你儿子登基啊?”大长公主也学着皇后的语气说话。“姑母,您这样说话,本宫可承担不起啊!”皇后强忍着怒气,提高声量说到。
“本宫看来,你们母子也有下毒的嫌疑,怎么知道是不是容儿急着做皇帝,你急着做太后,害了我们皇上,我上个月来看我这皇帝侄儿,他还跟我说太子不听话,他很失望,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怕被废了,做不成太子做不成皇帝了,就先下手为强?”
“姑母!这没证没据的,诬陷太子,即使是大长公主,也不可以的吧?”皇后厉声说到。
“本宫就是怀疑一下,怎么了,你跳起来做什么?做贼心虚吗?等皇上醒了,本宫自会请罪,但现在,你还不是太后,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那么大声说话!”大长公主声如洪钟,还把她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