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依锐再留了几天,看锦儿的身体慢慢在恢复了,烧也完全退了,就准备去北凉了。“哥哥,你回去看一下嫂子和孩子们吧,你也有很久没有回去了!”
锦儿很不能理解哥哥,“是为了我吗?现在我的毒也解了,你不用再去北凉了,你回去吧!”
“不是为了你,我还有事要做,这次皇后救了你,李凌旭答应她做的事,我去帮他做,人总要言而有信,对吧?”
“你去杀北凉皇帝吗?很危险的吧?”锦儿拉着哥哥的手不放。“不用我动手,我们北凉那边还有很多兄弟,我不负责那边的事情……”
“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就是让你哥哥帮我去找找敬和,然后送她去苍澜谷,北凉皇后的事,我舅舅会帮我做,不是因为你,他本来就答应要帮丹娜做这个事,你就好好休息,等我们回南陈,你哥哥就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李凌旭拍拍曹依锐的肩膀,对他笑了笑,“我表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过些日子会亲自送她去苍澜谷,那里的人会对她好!”他对曹依锐说,也是对锦儿说。
“那就好,你们不要做危险的事,为了谁都不要做,我没有多少个亲人了,你们都要好好的!”锦儿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俩说。“好,好,没有危险的事了!危险的事让我舅舅的人做!”李凌旭怕她担心,但又不能什么都不跟她说,这样她会更担心。
“大哥,你去吧,别想太多了,变成今天这样,你也不想的……”
李凌旭看到他这几天都心事重重,也觉得那天自己话说重了,毕竟这次不是他的意愿和计划,当时也是着急要救锦儿,敬和在北凉的所作所为也确实不值得原谅。
“好的,不想了,也想不来,我走了,你好好照顾我妹妹,等她身体好了你再过来!”曹依锐又去看了小馒头。
“李凌旭,你女儿跟我女儿挺像的,都是像我妹妹,我那时第一眼看到我的女儿,真觉得那就是我的妹妹,儿子是男人的面子,女儿才是我们的心尖肉!”曹依锐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想女儿了吧?快点做完事情就回去吧!”李凌旭看着女儿,也现出了跟曹依锐一样的表情。
“不知道敬和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曹依锐突然想到了这个,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李凌旭猜到他想到这个了,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第二天,文清和曹依锐就出发了。李凌旭每天陪着锦儿,陪着女儿和儿子,“这样的日子真好啊!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好看,包子像我,馒头像你,但他们俩长得也很像,真是神奇!”
“我们有儿子有女儿了,下一个生什么都可以了!”“我终于明白,女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是啊,当时我被野狗咬的时候也这样……”
“你还说这个,铭哥哥说的,‘成亲三年,吃了两年半素!’当时我还笑他,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听了丁大伯的话,来叫我快点娶你,还用激将法,说我不能让你怀孕,是出工不出力!
我就是笨啊,如果当时听了他们的话,娶了你,让你怀个孩子,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说这个做什么,我本来就是不在乎这些的,我当时一个丫鬟,能得到那么人关心已经很幸福了。
想想我过去这二十年,我还是觉得我是幸运多于不幸的,你不要总觉得对不起我,我不喜欢你这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敬和也一样,你不需要对她的不幸负责!”
虽然没有对锦儿说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敬和是发生了什么了,但她也不问,她现在觉得就是这样最好,她只知道些她可以知道的,不去想跟她没有关系的事。
李凌旭低下了头,轻轻叹了口气,“敬和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她就是总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明明她不应该活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现在,很糟吗?”“她以后会好了,她是我表妹,也是我婶婶,我会尽量安排好她的,你说得对,她应该对自己负责,没有人逼她,所有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文清说得最对了,可惜我从没有听他的……”
锦儿伸手抚着他的背,“没事了,你尽力了就好,她最终如何,也是她的命数吧!”
“我们无法改变的,就归结为命数,我以前也以为我的命数是会永远孤独,现在也不是啊,其实努力还是可以改变的!”李凌旭笑着看着锦儿说。
“是的,你不但改变了自己,还改变了我,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还想改变敬和吗?不行的了,你就让她走自己的路吧!”“她自己的路,对,她自己的路……”
他喃喃自语。锦儿知道他心中有结,便不再多说,李凌旭的结,向来都是很难解的,她也解不开。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在独龙族给小馒头李思画办了个开心的满月酒,满月酒后,李凌旭就准备暂时离开,去做一些事情了。
林汝安和昆雅留在这里,他觉得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锦儿母女几乎连房间都不出的,岳儿是跟着林汝安屁股后面跑的,跟着那个话痨,他说话的能力突飞猛进,都会骂人和怼人了。
“林汝安,你都教了我儿子些什么?”“你让昆雅赶紧给我生一个,我就不教坏你儿子!”“你要挟我吗?昆雅听我的吗?这世上除了锦儿,没有一个女人听我的!”李凌旭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也不听你的,你不要以为我生了两个了,就跑不掉了,你要对我不好,我带着两个娃一起跑,不要你了!”“你看看,你听听,现在的女人都是这么厉害的!”李凌旭笑着摇摇头说,“还是我的小馒头好啊!爹爹一抱就笑!”
他怀里的小馒头马上咧开了嘴,“我的小心肝,你以后不要嫁人了,爹爹宠你一辈子!要找个像你爹像你林叔叔,文姑父,你舅舅这样的男人,唉,还是我养你一辈子吧!这世上就没有好男人了!”
“李凌旭,你又胡说了!就你坏,他们不好也都是你教坏的!我们画儿以后嫁给俏郎君!好不好?”锦儿给画儿擦掉嘴边的口水,逗着她玩。
“妹妹嫁给我,我最俏!”包子连忙说。“你不行,你要娶文家的丑妹妹!你都已经认了岳父了!”林汝安对包子说。
“我不要丑的,我要漂亮的!像娘,像昆雅姨母那么漂亮的!”“对,我儿子真聪明!”李凌旭摸摸儿子的头,“以后找媳妇要照着你娘的样子找,要比你娘漂亮是不可能的了,起码也要差不多的,不然生个丑孙子,我是不要的,我们李家没有丑的!”
“这个确实是,我看你们家的人都很好看!”锦儿想着李家的王爷公主世子们,个个都是眉清目秀的。“那是啊,他们自己好看,娶的妻也是貌美的,孩子哪有可能不好看?”
李凌旭突然想起敬和的儿子,“我们皇上就很好看,他以后的孩子也会像他,希望他能好好长大!”“会的”锦儿握了握他的手,对他微笑着。
晚上回到房间,李凌旭对锦儿说:“我过两天要回一趟南陈,然后去北凉找敬和,送她到苍澜谷去,然后我就回来接你们回去,最多半个月,我的马快!你好好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多吃东西,多笑!”
“知道了!你去吧,记得把我哥带回来!”“一定一定,我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回来!”“我哥,他做了不好的事吗?因为我?”
“他是大人了,做什么自己负责,不是为了谁,也不是谁的错,对吧?我们只能管好自己,管不了别人!”“他是做了对敬和不好的事吗?”
“你,你……”李凌旭很惊讶,“等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说说,总之,不是因为你,你不要多想!”“好吧,我等你回来跟我说!”
“不说这些了,我的好锦儿,我可以开荤了吗?你的小野狗快饿死了……”“你这个小色鬼,怀孕的时候不是也让你碰过几次了吗?”“哎呀,那个不痛不痒的……”
“现在这么说,那时候还求着我!”“我现在也求你,可以吗?”“行吧……哎呀,你轻点咬……”“锦儿,你真美,你真好,我爱死你了……”“我的小野狗,我也爱你!”
他们恩爱了几天,李凌旭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妻子和儿女,昨晚他还狠狠地咬了锦儿一口,“等这个印子完全没有了,我就回来了!”“疼,我打死你!”“你也咬我一口……对,就是这样!”
李凌旭已经收到了文清的信,他说北陈景帝同意刺杀北凉皇帝,扶持太子继位的计划,他下了密令给文清带给北凉的暗卫,还加派了人手去北凉。
文清已经离开北陈往北凉去了。曹依锐那边发回来的消息是还没有找到敬和,皇后也找不到了。
四天后,李凌旭就到了南陈的开城,他并没有进宫,而是去了晋王府,还把陈相也叫过来了。他把他在西戎独龙族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还把他的推测也说了。
晋王皱着眉头,很久都没有说话,陈相告诉李凌旭,最近南陈朝廷明面上是风平浪静的,并没有发现六七王爷有什么异动,倒是简太后,现在完全不管后宫的事了,都交给了贤贵太妃,她除了每天陪皇帝上朝,什么都不做,或者说,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简家呢?”李凌旭问。“简家没有什么动静,他们都是些文人,荣华富贵已经很多了!”“九王爷呢?”“他就是每天都往简太后宫中跑,两母子说话从来都是没有人能听到的!”
“最想杀我的人,她肯定算一个,她就想让他儿子做摄政王!她始终是怕我跟她孙子抢皇位!”李凌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次我出来这么久,她也应该明白,南陈没有了我一样可以,杀不杀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怎么会一样呢?当今皇上还没有成年,等他成了年,也没有那么快有子嗣,你始终是威胁着她的孙子!”晋王开口了。“那我归隐?假死?我该做什么?”李凌旭也很无奈。
“你就该好好活着,做你爷爷叫你做的事情!”晋王说。“好吧!我永远都是身不由己的!”“谁叫你姓李,是李长风的儿子!”
“希望以后不会有人对我儿子说,‘谁叫你姓李,是李凌旭的儿子’!我都说我儿子不入族谱的了,你们又不许!”
“那我死了,你来做族长吧,那时随你的包子馒头入不入族谱姓不姓李!”“可别,这次我见到你的好幺儿,还叫他不要老气你,把你气死了,我就惨了,南陈就惨了!”
“不要说他,他不气死我是不高兴的!”“他的那窝孩子可真是好看!”“‘窝’?你也要气死我吗?”
接着李凌旭又跟他们说了他舅舅要杀北凉武帝,扶太子登基的事,“换个皇帝,北凉会好一点吗?会不打我们的主意?”陈相问。
“我跟这个太子打过交道,比起他爹,他还是要差很多,而且他的母家没什么势力,只是他的母亲会用蛊,这也是个麻烦……
但这个太子没有他爹那么有野心,他只是想守着北凉国土,做个快乐的君主,不会天天想联合谁打谁,西戎的太子也是,我看他也没什么出息,胆儿小得很!”
“还是宁王厉害!镇远侯对你是口服心服啊!”“没有没有,就是跟他开个玩笑,是他自己心虚怕死!人一旦怕死,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北凉太子也是个怕死的!”
“所以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找出我们和北凉勾结的势力!”陈相说。“我去一趟北凉,你们在这里也查查,三皇叔那边也要盯紧了!”
“敬和也在北凉吧?”晋王突然问。“是的,这次我去也是要解决她,我舅舅已经派人去杀她了……”李凌旭怕晋王还是要杀她。
“连她父亲都不能容她,本王就不做什么了,你放心!只要她不要卖我们!”“她还有什么能力卖我们?她儿子还那么小,即使长大了,也不会管她,都没有感情!”李凌旭摇摇头说。
他们又讲了一些各王爷的事情,讨论了很久,还是觉得简太后或三王爷跟北凉勾结的可能性最大。
他们觉得六七王爷的重心应该是在国内的重臣中的,他们只是会徐徐图之,不会过于激进,毕竟他们的支持者都是走正途的,只会支持他们在朝中争权,不会支持他们造反。
“我想去一次老三的封地,我想见一见他,见一见他的母亲,毕竟她是我的嫂子,我也很有二十多年没有见她了,我很想跟她说说话,我哥哥还有话要我带给她!”晋王说。
“我爷爷还有话要对她说?”李凌旭有点惊讶,“不过也是,我爷爷一直没有废她,留着她的后位,但又不许她回京,他对她是怎样的爱恨交加啊?”“这个,说不清!我听说她也病得很重了……”
“那如果她死了,能回来跟我爷爷合葬在皇陵吗?”李凌旭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先帝一直没有废她的后位,那帝后死后必然是要合葬的啊,只是,她的灵柩要回京,那她儿子肯定也要扶灵回京的吧?”陈相说。
“可是先帝也没有说她儿子可以回京啊!”晋王说,“我先去看看吧!我呆在京中很久了,我顺便出去巡一巡我的江北大营!也让我那好幺儿带兵过来让我瞧瞧他练的兵怎么样!”
李凌旭知道他的江北大营是用来防范国内动乱的,摄政王巡边,晋王巡江北营,南陈这是告诉大家,我们的军事很强,内忧外患都没有办法战胜南陈,而西南边境现在暂时没有多大问题,晋王要调李林胡的兵过来防着三王爷。
“你到三皇叔的迁州要小心,那毕竟是他的地方!”“你是怕他像当年济王那样?”“如果他真的跟北凉勾结了,那他比济王更可怕!”
“放心吧,我也不是傻,我会带兵过去的!他要有什么不臣之心,我先灭了他!就像当年我灭了济王!还有我的好幺儿陪着我,那小子,还是有点功夫的,比你厉害就是了!”
晋王说起这个不听话的小儿子,还是一脸的骄傲,他为了避免被他皇兄猜忌,所有儿子都没有从军,只有这个所谓“义子”,子承父业,而且还青出于蓝,所以他便也原谅了他在婚事上的不听话。
“还没有恭喜你又当爹了呢!你的小郡主长得很漂亮吧?”说完严肃的话题,陈相和晋王就开始跟李凌旭拉拉家常了。
“漂亮,真是漂亮,陈相,你有孙子不?人品相貌好的,也可以先排个队,让我的小郡主挑一下!”
“我好几个孙子,一个比一个好!我先帮你养着女婿啊,以后给你挑!”“我有几个重外孙也很不错的,可以给你做女婿!我孙女刚生了个重外孙女也很漂亮可爱,要不让你那包子考虑一下?”
晋王也开起了玩笑。“哎呀,到时候挑花了眼了!哈哈,我一定要努力活到抱重孙子的那一天!”“宁王一定活到一百岁不死,放心!”
“我明天就去北凉,你们也不必把我回来过的消息说出去,等我解决了北凉的事再去接我的王妃和孩子们回来!”
“宁王,不要急于废掉北凉皇帝,另立新帝,本王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不要着急,现在北凉还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慢慢找机会,干得干脆利落,不要落人口实!”晋王最后特意交代李凌旭说。
“好的,我这次先解决敬和的问题,北凉皇帝的问题,是北陈跟北凉的事,跟我们南陈没有关系!”李凌旭想着一开始也是他舅舅答应帮北凉皇后下蛊废掉皇帝的,他当时是没有发表意见的,所以这次他舅舅要做什么,也不是因为他对丹娜发的誓,他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