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旭哥哥,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锦儿姐姐真的有被揭开了就活不成的身世?”“很有可能!你先不要告诉她!”“好吧,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办!”
回到沧海宫,丁子健来了,他听昭远说了锦儿的事,过来看看。若莹知道他们有事要聊,就说去守着锦儿,走开了。
锦儿还在沉睡着,说是醒来过一次,吃了点粥,但又吐出来了,还是高烧,“她运气很差,这么巧月事又来了,她的状态就更糟糕了!”王嬷嬷对李凌旭说。
李凌旭去看了一下她,握住她的手,她说着胡话:“疼,疼,不要打了,世子救我……”“这是她心里最真实但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说的话吧!”李凌旭心里堵得慌,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帮她擦了额上的冷汗,看她没有再说胡话了,就出来了。
他们三个人在书房,李凌旭把所有事情都跟他们说了,除了十皇子不能生育的事。他们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可以想象。
“现在最麻烦的是锦儿的身世问题,因为涉及到郡王府了,如果老十他们以这个要挟郡王府,郡王一定会照他们说的去做的!这可是要再去一次西北不能回来的大罪啊!”丁子健感慨到。
“还有老夫人,如果收留锦儿是她个人的行为,那她就只有自尽谢罪这一条路了!我觉得老郡王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不是个仗义的人,他从来只护着自己家的人,他不会冒险收留罪臣之女的!”
“到底多大的罪啊?她不是说了是教坊司里的官娼出身吗?”文清觉得很奇怪。
李凌旭说:“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在官娼的记录里查不到她,那如果不是官奴官娼……”
“那就应该是满门抄斩的漏网之鱼了!”丁子健这一句出来大家都大惊失色,他又补充到:“这个程度才足以用来要挟郡王府和宁王世子啊!”
“这样一来,所有奇怪的事都说得通了,老夫人因为某个私人原因收留了躲在教坊司里的锦儿,把她留在自己房中,不让任何一个孙子收作通房,因为她也怕连累他们家,如果不是旭儿你出现了,她可能永远就是个普通丫鬟,不会有人会发现她的身份!”丁子健说。
“但淑贵妃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并没有直接揭穿,而是设了个局,让老夫人不得不把锦儿送到我身边,送进宫,那现在揭开她的身份,牵连的人就多了,这招太高明了!”李凌旭感慨到。
“你们说,如果锦儿知道了这一切,会怎么样?”文清突然说,他马上又自己回答说:“她一定会去死,因为她会认为她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就不会连累大家了!”
大家都沉默了。“对,她会的,所以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李凌旭坚定地说。
“那现在怎么办?”文清说。“现在首先要摸清楚锦儿的身世,这样吧,旭儿你去敬和公主那里再打听一下,我也去查一下十年前的灭门大案,我想啊,能有个漏网之鱼的女儿,应该也有个漏网之鱼的儿子,一般不会只保女儿的……”子健说。
“还有一个?那他出现了岂不是再多一个被要挟的东西了?”文清很惊恐地说。“如果锦儿真还有个兄弟在人间,那她也没这么可怜了!”“那可怜的就是你了,世子!唉,我错了,不应该叫你对锦儿好的!”
另一边,若莹也把敬和公主吃了假孕药的事情告诉了王嬷嬷,王嬷嬷非常惊讶,“竟还有这样的药!”
王嬷嬷说她查到了,十皇子那天本来是去狩猎的,不知为何突然说身体不适要回去一趟,然后过了一个时辰又回到狩猎场了,看上去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但是那天小敏是没有去别苑的。
“那就是说,应该不是她告的密!敬和身边还有叛徒!”若莹说。“我会留意着紫云宫的一举一动的,你们放心!”王嬷嬷说。
晚上,李凌旭去陪着锦儿,他躺在床上,让昏睡的锦儿趴在他的身上,让她趴得舒服一点,她本来最近来月事的时候就不大舒服了,她还说是不是晚上太累了……
半夜里,高烧的锦儿昏昏沉沉地又说起了胡话:“娘,爹,锐哥哥,依依不要走,依依不要离开你们……”
“依依,她叫依依?不知道哪个‘依’呢?难道是‘依依不舍’的‘依’?锐哥哥?是她的亲哥吗?该不会是青梅竹马的男孩子吧?”
他想起子健说的,如果要救,不可能只救女儿,“难道她真的还有个哥哥活着?”“反正无论如何,我是一定会护着你的,即使是被老十母子要挟、利用,我都不会放开你!”李凌旭暗暗下定决心。
他抱着锦儿,轻轻抚着她的背,就像她经常对他做的一样。“我还以为是我父母把你送到我身边的,原来是淑贵妃!我想多了!”李凌旭苦笑着。
“好吧,你们赢了,你们成功地要挟到我了!”他想起老郡王说的,“不要让她成为你的软肋,你原来是没有软肋的!”“那时,我还以为我的软肋是敬和!真是世事难料啊!”他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觉得身上的锦儿在动,他一下子醒来,“锦儿,你怎么了?醒了吗?”“嗯,我渴了!”
他终于听到她清醒的声音了,他很激动,“你醒了,你没事了吗?还疼吗?”“疼!到处都疼……”
“你等等啊,我,我起来先!”他扶起锦儿,让她侧着身子躺着,“这样,这样行不行?”他记得自己被打了军棍的时候,除了趴着,也可以偶尔侧身躺着。“疼,疼!”锦儿叫了起来。
“那,那你还是趴着,我去给你拿水,我叫王嬷嬷进来照顾你,我,我去叫太医来看你!”看见她醒了,他很高兴,但听她一声声地喊疼,他又很心疼很愧疚。
王嬷嬷进来看她,“你终于退烧了!再烧下去,我都怕你把脑子烧坏了!”“没事嬷嬷,那个人之前也是高烧了三天,脑子也没坏!”“他脑子坏掉了,这样对你!”王嬷嬷小声说。
“我没事了,躺几天就好了,我之前伺候过他的棍伤,我都知道的!”“你怎么能跟我比呢?”李凌旭心疼地说。
“你还是五十呢!而且打你的是身强力壮的军人,打我的只是老嬷嬷,我没事的!”她还笑了笑。
王嬷嬷拿来了粥,喂她吃了几口,她就不肯再吃了,说吃不下,“我去给你煎药啊!前两天,怎么喂都喂不进去,现在能喝药了,很快就好了!”王嬷嬷看着锦儿苍白的脸,“你啊,就是傻!嬷嬷说的话也不听,老夫人说的话也不听!”王嬷嬷的眼红了。
“嬷嬷,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们就由着我吧……”锦儿轻声说。“唉,也是,我们也都一样,又怎么能怪你呢?”王嬷嬷看了李凌旭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