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几天,李凌旭突然收到了他师父派来的鸽子,“怎么了?”锦儿正在让李凌旭扶着散步,看着李凌旭拿下鸽子脚上的纸条看,脸色大变,“我舅舅病重了……”
“啊?你,你还好吧?别担心,你舅舅身边那么多太医,会治好他的!不用怕,啊!”锦儿赶紧安慰他,“你师父呢?他不是会治病的吗?”
“他说他是听定城来的鸟儿说的,他已经在去定城的路上了!”“那就不怕了,你别担心,你舅舅吉人自有天相……”锦儿还在说着,李凌旭摆了摆手,“你让我静静,我想想,想想……”
李凌旭一下子心乱如麻,他想到上一世他舅舅是死了,太子也死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历劫搞乱命数死的,还是他们本来的命数就是要现在死……
“上一世我舅舅是受了太子身亡的刺激,再被刘贵妃收买了太医下毒而死的,这一世刘贵妃已经死了,但她儿子还在冷宫,她的父兄还在边疆,难道是他们做的?敬和的外公,他可能可以救他,文清,文清还在北陈,发信给他叫他去找……”
李凌旭正想着,突然听到“哎呀”一声,然后他手上一沉,他下意识反手要拉住,但是锦儿的衣服很滑,他没有拉住,锦儿重重摔在地上。原来是他陷入沉思,没有扶稳锦儿,锦儿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了?对不起,我,我在想事情……”他连忙扶起锦儿,“不行了,她们,她们怕是要出来了……”但锦儿还不忘安慰李凌旭,“我没事的,都生过一次了……我,我就是腰扭了一下,有点疼……”
“啊,对不起啊,是我不好,让你摔了一跤!”李凌旭横抱起锦儿,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叫:“来人啊,锦儿要生了!”
正好林汝安和昆雅在外面抱孩子晒太阳。“哇,表哥你力气真大,这样都能抱起来还能边走边叫!”“你以为是你啊,你那时候扶我都扶不稳的,不要说抱了!”
“少废话,快帮我叫人啊,锦儿刚才摔了一跤,把腰扭了!”李凌旭的心很乱,这几天他都想着这一世锦儿第二胎生女儿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谁知道老天还是要考验她。“好吧,这才是历劫,都是我的错,搞什么拨乱发正,让锦儿再受两次苦!”他心想。
长老中最擅长医术的洛兰姑姑和族中擅长接生的青婆婆来了。她们检查了一下,“胎位是正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不算是早产,就是刚才扭到腰了,等下怕是不好用力,现在用药治腰也来不及了,那些跌打药也是活血化瘀的,孕妇不能用,现在只能热敷!”青婆婆说。
“我来吧,我也会点医术!”李凌旭自己练武的时候知道腰伤了要按摩哪里。他让昆雅和洛兰姑姑左右扶锦儿,在她阵痛的间歇,运功让自己的手掌发热,帮她揉搓腰部,这一世,他不敢再施针了。
“好一点了,没那么疼了,是我不小心,不是你的错!”锦儿知道李凌旭又要愧疚了。“是我的错,我分神了!”“是我太重了!”
“好了,她本来就该生了,你们不要太紧张,当年我生那两个小兔崽子,都以为要死了,还不是活过来了?”昆雅笑着说。
“你还说,那时候都吓死我了!”洛兰姑姑说,“还是像我这样,不成亲不生孩子过得自在!”“对!”锦儿和昆雅异口同声。
“好了,我们先出去,宁王,你陪着锦儿姐姐,不是你说的吗?不该赶男人出去的,要让男人陪着疼!”昆雅说。
于是,李凌旭又像以前那样,陪着锦儿一次又一次的阵痛,帮她运功热敷着腰,听她不停地骂自己笨,生了一个疼死了又被骗生第二个,明明都说了不生了,见到人家的女儿可爱,又想要一个,这下好了,还两个,等下肯定疼死,她絮絮叨叨地骂了自己好久。
“你又骂自己了,你改不了了!好,我跟你一起骂,我也骂自己!”于是李凌旭也骂起了自己,骂自己贪心,想要儿女双全,还要有两个女儿,骂自己色迷心窍,就像丁子聪骂昭远那样,骂自己没用,连个媳妇都扶不稳,让媳妇那么大个肚子摔了一跤,把腰都扭伤了,本来她膝盖就不好,现在腰也不好了……
“岳儿他爹,我可能还要一两天才能生下来的,要不你回去看看你舅舅吧,你在就是陪着我,也没什么用,又不会接生又不能帮我疼!”
“我去我舅舅那里也没用啊,我又不会治病!我也只能陪着看着,生死有命啊,他有他的命数,阎王那里有个本子写着呢,不会错,即使错了,下一世阎王也会补偿的!”
“可是,我知道你很担心他的!”“我更担心你!心疼你!”李凌旭看着锦儿因为疼痛而扭曲的五官,湿透的发端,虽然两世经历了三次陪她生产,但他依然觉得心疼,因为每次都有不同的状况出现。
“不怕,我的夫人,你的小野狗在这里陪着你,我没有那么了不起,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只是希望我的妻儿能健康平安!”
他抱着锦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睡一会吧,我叫她们拿点东西给你吃!”锦儿闭着眼睡了一会,醒来吃了点东西,又有精神了,“你不用担心,双胎个子会小一点,岳儿这么大的块头我都生下来了,画儿和阿离,小意思!”她疼得咬牙切齿,但还是不忘要安慰李凌旭。
“下辈子我做男人,你做女人,好不好,小野狗!”“不行啊,我们生生世世都是夫妻,都是我是夫你是妻!没法子改的!”“这样啊!”“不过下次再历劫,可能可以反过来!”锦儿疼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历劫”是什么,只是哼哼唧唧地小声叫着。
独龙族的巫医术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没有徐医女在,但锦儿还是比较顺利地到了生产的最后阶段。李凌旭还是被赶了出去,锦儿强烈要求他出去,说自己用力的样子太难看。
“算了,她是画画的人,对美是有追求的!”林汝安这样安慰李凌旭。于是他只好搬个凳子坐在门口,“不要关门,让我远远看着,放心,我看不见你的脸!”
里面锦儿撕心裂肺地叫着,都过了一天了,连一个都生不下来。天黑了,昆雅出来拿参汤,说她一用力腰就痛,“我进去帮她顶着腰,你们力气不够!”李凌旭抬脚就进去。
“锦儿,我坐在你后面,看不到你的脸!”“无所谓,我快死了,不用漂亮……”锦儿喘着气说,李凌旭从后面抱着她,觉得她全身冰冷。
锦儿喝了参汤,李凌旭用掌心抵着她的后背,缓缓地运功,把热气慢慢传入锦儿的身体,这一世,他不学针灸了,他跟他师父学了怎样输内力救人,他觉得这才是他擅长的。
可能参汤的作用,也可能是李凌旭内力的作用,锦儿身体开始暖和了,气也缓过来了。“来,我顶着你的腰,慢慢运功给你的腰,试一试会不会没那么疼!”李凌旭让锦儿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手扶着她的腰,手上用劲,“好,好一点了,用力时腰没那么疼了!”锦儿深吸了一口气说。
青婆婆在教她怎么呼吸用力,洛兰姑姑又出去熬药了,她有经验了,知道生完一个血崩的可能性很大。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第一个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哇,比岳儿出生好看多了!”李凌旭感慨到,上一世画儿刚出生的时候,被北凉侍卫围攻的李凌旭都没有好好看过女儿的脸。
“哎呀,出血有点多啊!”青婆婆叫到。洛兰姑姑来了,拿着一碗黑红的药,还好锦儿还能喝下去,过了一会,青婆婆说血止住了,但锦儿昏昏欲睡,一点力气都没有地躺着。
“怎么办呢?第二个孩子马上要出来了,但是她不醒,这样两母女都不能活!”青婆婆有点慌了,她说她接生过的双胎只有不到一半是母子三人都平安的。
“锦儿,锦儿!”李凌旭不停地唤着锦儿,但是她还是不醒,连参汤都吞不下去,李凌旭想放血给她喝都不行。
她们把画儿放到她身边,画儿大声地哭着,但还是不能唤醒锦儿。“她没有气了,宁王!”青婆婆惊呼到。“施过禁术夺舍,再下蛊没有用了!可能也是那次夺舍,灵魂进出太多,让她的魂魄不稳!”洛兰姑姑也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