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侍卫趴在悬崖上往下看,“宁王,宁王……”他们也喊起来,“你们用绳子放医女下来……还要被子!”这次他没有那么大声了,他刚才那一声是他第一次叫得那么大声,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把石头都震下来。
“不怕了,医女下来了,我们再用绳子把你吊上去……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这里生!”他想着之前在山洞生也可以,现在还有医女,应该不怕了。“在,在这里?啊,啊,好痛,好痛!”锦儿又喊了起来。
“没事,没事,医女很快就下来了,你疼就骂人吧,骂人会没那么疼,骂我,来!”“啊,啊,你这个坏人,这么迟都不来救我,我,我好辛苦才游上来!还好我大哥以前教过我游水!我那时就应该再好好学学,我就是懒,就是不愿意好好学,活该,呛死了,喝了好几口水!”
李凌旭知道她又要开始骂自己了。“活该,疼死了活该,谁叫你跟男人快活,疼啊,疼啊,疼死了!娘啊,疼死我了!”她记起父母了,可以喊娘了。
“你继续骂,来,骂自己,你最喜欢骂自己了!”“我,我骂你!你这个坏蛋,啊,疼,你,你长那么好看干嘛呢?活该啊,谁叫你贪人家好看,人家都要回军营了,你还要抱住人家不让人走,疼死了活该!啊……”她最终还是骂自己,李凌旭只好苦笑着听她骂。
“叫你色,叫你贪心!一晚做了那么多次,那么狠,好了,把孩子弄出来了,活该,疼死了活该!”“好了,好了,别骂了,医女要下来了……”“啊,啊,她都听去了?你不告诉我,啊,疼啊!”“还没有,还没有,还可以再骂几句!”
“叫你贪吃,把儿子弄那么胖,好了,生不出来了,疼死了,死了算了!”她又换了个方向骂自己,“早叫你回去你不回,非要留在这里玩,好了,不听夫君话吧,疼啊,活该啊!”
“嗯,对,这个骂得对,继续!”“你,你这个坏蛋,我不回去,你就不会骂我吗?不会逼着我回去吗?啊,疼,好冷,好冷!”天开始黑了,越来越冷了。
“我逼着你,你听我的话的吗?你不是老说你不要男人,可以自己活的吗?”李凌旭觉得她骂得很好笑。“听,听,以后听,现在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疼啊,救命啊!医女怎么还不来?”“来了来了!”他们突然听到声音,原来是侍卫们把医女用绳子绑好,慢慢吊了下来。
医女下来,她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相貌平平,但眼睛很亮很有神,她却没有去看锦儿,而是蹲在地上吐了起来,“等下,等下……”“你辛苦了,不着急,让她再骂一会儿……”
然后是棉被下来了。棉被中间还包着烧水用的水壶和盛水用的水盆,“还真打算在这里生啊?”“不可能上去的!一个产妇!”医女已经缓过来了,她是李凌旭之前专门叫太医院选的,有接生经验,而且会针灸止血的。
“我还没在这样的地方接生过,回头我要写下来!”“好,好,你们这些女子都是很厉害的,我们男人比不上的,没有了男人完全可以!除了怀孩子需要我们一小会儿!”“哈哈,宁王,你倒是不紧张!不是第一次当爹吧?”“不是,啊,是,是!我紧张傻了!”
“哎,你们聊完了没有,能看看我不,啊,疼死了!”一旁的锦儿叫了起来。李凌旭把棉被铺好,把锦儿抱上去,医女给她检查了,“她出血很厉害,但胎位也正了,不是横位了,胎儿头已经入盆,奇怪了!她这么湿,掉水里了吗?”
“那是当然,不然那么高掉下来能不死吗?”“也对!不过也是机缘巧合,她游了上来,又游到岸边,比平时天天走那么一点点路要好多了,看,这样动一动,被水冲一下,胎位都正了!这个办法好,我回头要写下来!”医女一脸兴奋地说。
“算了吧,宫里哪个贵人能用这个办法?你脑袋不想要了?”“对,对!不过还是要写!会水的穷人们用得着!”
“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开始用力生了,但是她游了那么久,又冷,体力可能是不够的,而且现在又越来越冷!要起个火,最好能搭个帐篷什么的!”医女冷静地凭想象指挥着。
“好,我上去拿东西,锦儿,我很快回来,医女比我有用多了,她陪着你,比我好!”“嗯!”“谢宁王信任!”“太医不能下来了吧?”“不行,他下来,骨头得散,而且,太后的情况也不大好,敬和公主的情况也不好!现在只能我下来了!”
“好吧!”敬和竟然回来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觉得这次的事一定跟她有关,但现在他没有空去想。
他施展轻功,很快就不见了,“哇,人家说宁王会飞,看来是真的!”医女看着她头晕脑胀吓个半死才下来的,他一会儿就上去了。“他不会飞,但他儿子会跳,疼死我了!”
“没事,你现在不要说话,保持体力,来,我带了点吃的下来,你吃一点,等下我叫你开始用力,你再用力!”“好,好,我饿了!”
李凌旭上去之后,还是去看了一下太后,太医说她已经睡着了,几个太医都皱着眉,李凌旭知道不好了,“敬和公主呢?”“她后背中了刀,虽然也很深,但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伤到胎儿……”
“胎儿?她怀孕了?”“嗯,有四个月了!她之前就是回北陈养胎的吧?我们南陈的太医不好吗?可能滑胎一次,不信我们了!”太医们又聊了起来。想到锦儿还在下面,他也不多说了,这时侍卫来报说架帐篷的东西已经找齐了。
于是,侍卫们又把东西用绳子吊了下去,李凌旭自己施展轻功也下去了。“哇,宁王的轻功真是天下第一了!”侍卫统领看得心服口服。
还没到崖底,李凌旭已经听到锦儿在嚎叫了,即使已经听过一次,还是听得他胆战心惊,心疼不已。“快,宁王,快点火,太冷了!”李凌旭马上拿出火折子和炭,再加上树枝,很快就点起了火堆。
这是天也已经全黑了,他又开始搭帐篷,这明显不是他擅长的,他手忙脚乱弄了很久,才勉强搭起一个小小的到处漏风的帐篷,他还把一盏带下来的油灯挂在了帐篷里。
“用力,王妃,你可以开始用力了,来吸气,用力!”“啊——”锦儿叫着,“不要叫,不要浪费体力,来,咬住!”医女似乎经验丰富。“宁王,你出去!”她还抽空把宁王赶走。
“没事,我不在意什么晦气!”“是我介意!我现在太丑了!啊——”“好,好,我走,我走!又不是没见过!”后面一句他小声嘀咕。“生个孩子还怕我觉得她丑?女人真是好玩!第二次怎么就不介意了?真是!”
他只好在外面捡树枝,把火生大一点,让帐篷暖一点。他还带了个取暖的炭炉,放到帐篷里,火堆烟大,怕熏到她们。“宁王,烧水啊!不然我带那些下来干嘛!”医女的声音传出来,她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地传达出对宁王愚蠢的不耐烦。
“你又没说!上次都不用的……”他小声嘀咕着,还是烧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