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想要什么？”莫昊曦是西北军中三个将军唯一一个身边没有女子的人，他大哥有乐儿嫂子，他二哥有两个通房在身边伺候。
以前也曾有发配到军中的官奴年轻有点姿色的主动诱惑他，说要做他的侍妾通房，但他心里只有锦儿，也很厌恶这些以色待人，换取不用洗衣做饭苦力活的女子，所以他一开口就问，“要什么”
“奴婢，奴婢就是想伺候三爷……”“你想伺候我？只是想伺候我不想其他？不是想要少做点苦力活？”
他以前对这些女子就是一巴掌甩出去，然后让管事的给她更重的活，所以后来，就没有官奴敢勾引他了，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那双大眼睛吸引了他，他竟跟她说起了话。
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奴婢，奴婢可以晚上伺候三爷，白天继续洗衣，不求其他……”
“不求其他？我是不可能娶你们这些官奴的，连做我的通房都不配！你愿意就这样陪我睡觉，什么都不要，那我也可以考虑一下……”
他把脸凑近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跟以前那些女的不同，突然很想逗一下她。
他见到她的脸圆圆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底有恐慌和强装出来的无惧。他正被那双大眼睛吸引着，突然她从被子里伸出两条白花花的手臂来，勾住他的脖子，一张樱桃小嘴衔住了他的嘴唇。
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没有马上移开嘴唇，只是瞪大他的眼睛，两双大眼睛近距离地对视着，他猛然清醒，一下推开她，却发现被子下的她原来并没有穿上衣服，她一伸出手，被子滑下来，她红肚兜下雪白的胸脯半隐半现……
“你，你……”他拉上被子为她盖上，“你赶紧给我穿上衣服滚！”“我不滚，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你要对我负，负责！”女子理直气壮地说着，但声音却在发抖。
“你要我怎么负责？我都没有碰你，是你轻薄了我！”莫昊曦被眼前这个无赖的女子气得语无伦次，“轻薄了我”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妥。
“我不出去，我现在大喊一声，让大家进来看看，看大家觉得是你轻薄了我还是我轻薄了你！来人……”
她的嘴马上被一只大手捂住。“你给我闭嘴！好吧，你说来听听，你到底想要什么？是洗衣太累还是做饭太苦？”“唔，唔……”
他的手没有拿开，恶狠狠地说：“我把手拿开，你不许叫，你叫，我就把你打晕，然后就这样光溜溜丢出去，让士兵们看看！”
那女子显然被吓住了，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但是她没有让它变成泪珠，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莫昊曦松开了手，在床头坐下，时刻准备她喊就打晕她。
“奴婢，奴婢只是想伺候……”“不许说这个，说伺候完了你想要换什么！”“伺候，伺候完了再说可以吗……”她又想伸手，被莫昊曦做了个敲她脑袋的手势，不敢动了。
“你为什么想伺候我？”“因为，因为三爷长得好看……”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嘟了嘟小嘴，痴痴地看着莫昊曦的脸，莫昊曦被她看得很不自在，“这个，这个我也知道……”
“嗯嗯！”她用力点点头。“你想伺候我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还，还因为你人好……”“我人好？我哪里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好？”
“她们，她们说你人好……”“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是想伺候我？”“嗯，嗯！”“那好吧，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你若还是不肯自己穿上衣服，我就把你连人带被子丢出去！”
那女子没有想到他这样回答，把头摇得像泼浪鼓，“不要，不要，三爷不要赶我走嘛！”她用撒娇的语气说，“我给你暖被窝，我身子很暖的，我娘我嫂子我侄儿都靠我给她们暖被窝才抵得住这严寒……”
说着，她却突然流下泪来，把莫昊曦吓了一跳，“你，你哭什么？”“我娘，我娘还是死了，太冷了，我都冷得发抖了，还是不能把她的身子暖回来……”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他突然就不忍心了，“你嫂子侄子还在吧，很冷吗？要不你走的时候把我的这床被子拿走吧！”“好，好，谢谢三爷！那，那三爷你……”
“又怎么了？还想伺候我？你真不信我会丢你出去的吗？”“不，不是，三爷你能不能转过身去，我，我穿衣服……”
莫昊曦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离她很近，她身上淡淡的皂角的味道都能闻到。他看着她虽然蜡黄但难掩天真的脸，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破布绑住，垂在后背。
“好，好！”他有点尴尬，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心想：“刚才脱光了抱我，现在穿个衣服却要我转身……”
“你今年多大了？”他问，“还有半年就满十七了！”身后清脆的声音回答，竟有点轻快，不像刚才的强装镇定。
“你叫什么？”“慕华！”“你姓穆？”“嗯，嗯！我，我还能再求你一件事吗？”“你还想要什么？”他转身去骂她，却看到她正在系胸衣的带子，他连忙转过身去。
“穿那么久还没穿好？”“好了，好了……”“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我，我侄儿病了……”他马上明白了，军中药物有限，一个官奴的孩子，军医怕是不肯给药。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丢给她，“这是我前阵子风寒吃剩的……”
“谢谢，谢谢三爷……”她跪下来磕了个头，接过药瓶，还不忘抱起他的被子，一溜烟跑出了营帐，好像生怕他后悔不给被子她似的。
他看着她小小的个子，抱着床大被子，却也跑得这么快，再看看自己空荡荡的床，苦笑着摇了摇头，“还说给我暖被窝，倒真的把我暖烘烘的被窝抱走了……”
他只好从椅子上拿下一张兽皮，勉强盖住肚子，蜷缩着躺在床上，床上却还留着她的体温，和她淡淡的皂角香味，他竟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太冷了，所以睡不着！”
他抗拒脑中她的样子和声音，却看到枕边有朵小红花，西北苦寒之地，这个季节是没有花的，那是用绢布做的，想是她戴在头上脱衣服时掉下来了吧。
他把花凑到鼻子闻了一下，竟真的有淡淡的花香，他笑了笑，把那小绢花放到怀里，裹紧了兽皮，“拿了我的被子，今晚可以暖暖地睡一觉了吧……”他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