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雅夫妇第二天就启程去独龙族了。族里已经立了新的圣女,上任圣女已经先找好了继承人,是一个她从小收养的孤女,就像当年被上任圣女北凉的皇后收养的她一样。
她已经提前处理好了族里的很多事务,现在看来,她好像就是预计了自己会赴死,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劝说她师父,只好把命还给丹娜。
昆雅跟长老们说了锦儿的情况,长老们讨论了很久,也去查阅了族中的典籍,最后她们得出了结论:“在服下解药之前,是没有办法判断那是不是真正的解药,因为那条蛊虫烤熟磨成灰,再制成药丸,但没有办法判断是不是能解毒的那条蛊虫,最多能判断那是不是毒药。”
至于蛊毒会不会影响胎儿问题,长老们觉得还是要去看看锦儿,才可以做判断。于是,昆雅就带着她们资历最老,水平最高的两个长老来到南陈宁王府,独龙族对这件事很重视,她们也很怕会影响两国甚至三国之间的关系。
到了之后,她们给锦儿检查过,觉得应该是没有影响胎儿的,那时候胎儿已经有四个多月了,锦儿已经能感觉到胎动了,她觉得很正常,也没那么吐了,她觉得跟怀岳儿的时候差不多。
徐医女也认为她的脉象很正常,其他擅长妇科的太医也这么认为,他们不知道锦儿身上有蛊毒的事情,他们的判断应该是更客观的。
“我都说了,不用那么担心的,你的孩子也不是一般的人!”锦儿笑着对李凌旭说。“可是,她当年生岳儿是难产血崩的,现在还会吗?我娘也是这样的,我姑姑也是这样!”李凌旭没有办法向大家解释原因,只能大概说成是他们的家族有这个病。
“宁王,我们在族中也讨论了很久,其实最保险的办法是让王妃到我们独龙族中生产,很多解毒的法器只能在族中使用,不能带出来,因为要配合我们族中的那条河的水才可以。”
“但是要把她送到独龙族去,我真是不放心,毕竟这么长的路,还是去西戎,现在去的话她要在那里呆很多个月,但是如果月份大了再去,又怕她路上受不住!”李凌旭觉得很为难。
昆雅和林汝安把西戎的情况跟李凌旭说了,“宁王,你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如果真的打南陈了,那刚嫁过去的公主也太可怜了!”昆雅说,她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公主充满了同情,因为当初是她传达的要南陈嫁个公主过去的消息的。
“要不你过去亲自跟我们皇上和太子见一见?北凉、北陈你都去过了,顺便送王妃过来待产。”“这个……”如果是他自己,他刀山火海都可以去,但是涉及到锦儿,他就很难下决定了,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李凌旭又跟徐医女商量了,医女说如果要去西戎,就要早点去,六个月前都是相对稳定的,“如果在这里生产,万一蛊毒发作,我们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徐医女说,这次她也见识到这个传说中的“下蛊”了,他们的医术几乎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生产时发作的机会大吗?”李凌旭问。“一般的孕妇第二次生产应该是会比第一次好很多的,但是宁王您又总是担心你们家的孩子都是不好生出来的……
生产其实是个很漫长而且痛苦的过程,如果有其他疾病,确实是容易被激发出来。以前我也在医书上看过,孕妇身上有毒,影响胎儿的例子,其中最常见的是生下来的孩子身上也有毒……”
“你是担心孩子身上也有蛊毒?”“是的,很担心,胎儿和母体是紧密相连的,何况王妃受孕的时候身上就是有毒的,那种毒一直没有发作出来,所以现在母亲和孩子都没有事!”
李凌旭大为震惊,“那,那就是说,孩子生下来也一样要解毒,对吗?即使那颗药丸是真的,也只能给解母亲的毒,不能解孩子的毒?”
“所以,我觉得应该让孩子生出来前先解毒,这样的分量就够两个人了……”“但是解毒药以毒攻毒会伤到孩子吗?”
“孩子月份已经足了,解毒影响最多就是发动生产让孩子生下来,不会伤到孩子和母亲了,但是会不会因此而难产血崩就很难说,宁王,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不敢跟王妃说,我怕她说要把药给孩子吃,自己……”
徐医女这几个月翻阅医书,也和很多太医探讨过,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对,先不要跟她说,她确实是这样的人,而且影响她的心情也不好,那你的意见是要到独龙族去生,对吗?”
“是的,宁王!”徐医女说。李凌旭知道医女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随便做结论。
于是他又找来了昆雅夫妇、文清、还有他认为最有智慧的丁子健,一起商量去西戎的事情,锦儿不知道跟她有关,只是以为他们在商量政事,也不敢问太多,只是带了岳儿出去花园,看他爬树。
“我觉得还是要送锦儿到西戎生孩子,这样才保险,两条人命啊!”文清说,他是见过他媳妇生孩子的,他觉得很可怕。
“到时叫我哥多派些兵去独龙族,暗卫也都调过去,独龙族也有自己的防卫办法,不会那么容易被外面的人攻进来,应该可以保证王妃的安全!”昆雅也说。
“是的是的,我潜入独龙族不久,就被下蛊了,她们还是很厉害的!”林汝安心有余悸地说。
“我也可以陪她几个月,南陈没有我一年半载都没问题,有问题也不是问题,我老婆孩子最重要!不过最好把岳儿也带过去,不然他又要哭死!我们一家得在一起!”李凌旭已经决定要到西戎去了。
“我去见见他们的太子,亲口告诉他我们南陈不止支持他儿子,也支持他!北凉和南陈,他应该会选择南陈,何况我一家都来了,诚意还不够吗?”
“西戎是一定要去的,不能拿人命来赌,但是我们一定要赌吗?不能先做点什么?比如说逼一逼北凉的皇后把真的解药交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子健说。
“昆雅,你能给那个北凉太子下个蛊,逼他娘把真的解药交给你?”文清说。“那她再给个假的解药怎么办?”林汝安说。
“那就告诉她,如果我们的王妃没有能解毒,我们就不给她儿子解蛊!”文清咬着牙说。大家都不说话了,目光齐刷刷看着昆雅。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她,她们也是有族规的,不能随便给人下蛊的!”林汝安怕昆雅为难。“
她给我们的王妃下蛊就可以,我们给她儿子下蛊就违反族规?你们的族规这么随便的吗?”文清继续说。
昆雅一直皱着眉没有说话,林汝安又出来出主意了,“我们一定要下蛊的吗?下毒不可以吗?像我爹和我奶奶,也是中了毒啊!给她儿子下毒,我们的王妃解了毒才可以给他解!反正北凉也没有签盟约,那我们下毒也不过分!
表哥是摄政王,不方便去下毒,我去!我现在无官无职,啥都不是,我就是看他不顺眼,给他下个毒,不行吗?”林汝安越说越兴奋。
“我觉得也不是不行……”丁子健说。“汝安表弟不能去下毒,他涉及西戎和北陈,我知道谁去最合适!”李凌旭说,“虽然是卑鄙了一点,但是两条人命啊,我从来也不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这个事就这样,不说了!”
文清知道他说的人是曹依锐,为了妹妹,他一定会去做的,而且他没有任何的身份,不涉及国家。林汝安也想到了,他在昆雅耳边悄悄说了,昆雅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接下来他们再讨论了一下细节,最后决定先分头作准备,两个月后出发,那时锦儿的胎儿有六个月了,路上辛苦一点也可以坚持。
先到西南军营巡视,同时约西戎太子到西南边境见面,再偷偷把她送到独龙族,严密保护起来。下毒的事,也在这两个月先做好,以防北凉过来独龙族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