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陈少晖和李清慧在宫女哥哥和父亲的帮助下,趁黑骑马离开了车队,他们策马飞奔,天亮后,他们用早就准备好的路引,从青州边界,离开了南陈,往北陈去了。
他们打算按李凌旭说的那样,陈少晖依然用他的真实身份,骠骑营丁子健的手下,李凌旭介绍他去北陈去做事。
因为想快点赶上林汝安一家,他们没有到客栈投宿,而是赶了夜路,在郊外的一个山神庙过夜。陈少晖点了一个火堆,他们边烤火边吃着干粮。
“少晖哥,这里有山神菩萨哦,我们给他磕个头吧!我们今天离开南陈了,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回来,我们现在起要靠北陈的菩萨保佑了!”李清慧有点伤感地说。
“回不来就回不来了,我们的娘都死了,我们的爹也不爱我们,南陈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你弟弟以后可以来北陈看我们!如果以后你爹对你弟弟不好,我们就把你弟弟接过来,现在南陈的人也可以在北陈做事做官!”
“我爹怎么会对我弟弟好呢?大夫人还有两个儿子!我跟他说了,叫他好好读书,以后自己去考功名,不要指望我爹!”
“我看你弟弟是个聪明的,一定能考上功名当大官,像我父亲一样,我父亲虽然是薄情,但他真的是完全靠自己做到丞相的!不过我也不想靠他,即使不是因为你,我也想离开南陈,我不想做他的儿子,更不想做他的私生子!”陈少晖知道李清慧一直觉得愧疚,觉得是自己害得他舍弃了前途。
“一路上我听人家说,林公子是北陈最大的豪门的二公子,但是他有志气,不靠家里,自己隐姓埋名去西戎做暗卫,他一定会帮你的,况且还有宁王的信!”“我也不用他帮我多少,只求他们夫妻能帮我照顾你,我可以去为他做事卖命!”
“不要这样说,我可以照顾自己,以前就是我照顾我们一家的,你忘了吗?”“我当然记得,你娘身体不好,我和你弟弟都是你照顾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你以后再给我生几个孩子,我们在北陈安个家,我们高高兴兴一起活到老!”
李清慧被他说得脸都红了,“都说到生孩子去了……”“你都说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不能说生孩子!”陈少晖总是记着这句话。
“清慧,这里有菩萨,不如我们在菩萨面前拜堂吧!反正我们也没有高堂可以拜的!我们的爹都不要我们!”“这……”“来吧,快!”陈少晖拉着李清慧,跪在山神菩萨前。
他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李清慧的头上,“来了,一拜天地!”他高声喊道。李清慧只好笑着跟他一起拜天地,拜菩萨,夫妻对拜。
陈少晖掀起了她的盖头,把她抱在怀里,“可惜,不能在这里洞房……其实,也不是不行……”“要死了你,在菩萨面前说这些!”李清慧打着陈少晖的胸膛,脸又红了,陈少晖看着妻子红扑扑的脸,心中情念大动,低头把唇压到怀中娇妻的唇上,之前他们最多只是拉拉手,抱一下。
后面的山神菩萨看着他们忘情亲吻,唇舌缠绵,只能叹息着自己是泥菩萨不能动,不能闭上了眼睛……
“清慧,清慧……”陈少晖热血沸腾,情难自已,手已经伸进了清慧的衣服里。“不行!这里连门都没有!”李清慧一下子推开他,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定给你洞房花烛!”陈少晖用披风把清慧裹起来,抱在怀里。
“少晖哥,人家说‘聘为妻,奔为妾’,我这样跟着你私奔,就只能做妾了!”清慧有点伤感地说。
“怎么不是妻呢?我给你聘啊!”他从怀里拿出一支发簪,“这是我娘留给儿媳妇做聘礼的,我本来想着洞房第二天再给你的,那我现在就给你戴上吧!”
“嗯,嬷嬷说嫁了人要梳发髻的,就用夫君送的发簪,以后就只有夫君能解开我的发髻了!”“好,现在我们拜堂了,你就是我的妻了,你用这发簪把头发盘起来,人家就知道你是我的妻了,那我们就不像私奔了!”
李清慧之前说他们俩这样在路上走着,人家会觉得他们是私奔,所以她也不愿意去住客栈。
夜深了,李清慧在她的新婚夫君的怀里睡着了,只是陈少晖睡不着,他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不行,现在不行,这里不行,我明天就去找个屋子,给她买对红烛……”
第二天,神清气爽一脸幸福的李清慧和眼底青黑强打精神的陈少晖又两个人一起骑上了马,追赶林汝安他们去了。
林汝安他们的马车走得很慢,陈少晖他们在下午就追上了他们。林汝安看了李凌旭的信,听陈少晖瞎扯了一通,觉得很有意思,很兴奋。
“哇,你厉害了!她的父亲要逼她嫁给老头子做妾,你就带她私奔,我真是佩服你啊!行,你们就跟着我!我有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们!”林汝安拍着胸脯,豪气万丈地说。
昆雅和若莹看着李清慧,“啧啧啧”地不停惊叹,“我还以为只有男人才敢逃婚的,你比我勇敢多了!”昆雅说。“你是听说要嫁的是个英俊少年,所以不逃婚的吧!”“林汝安!你是活不耐烦了吗?”昆雅追着林汝安来打。
“好啊好啊,你们也可以来我公主府,你是我大伯带出来的人,去我爹那里也可以的!我爹现在就是管着南北陈的事务!”昭远也拍着手说。
“谢谢昭远世子收留!我还是跟着林公子吧!我跑出来都没有跟丁将军说一声,怎么好再去叨扰丁驸马!”当初他父亲亲自领他到丁子健那里,让他照顾好这个儿子,丁子健这两年对他很好,亲自带在身边教导,他总觉得这样走了很对不起丁子健。
他也怕他南陈宰相儿子的身份去做南北陈的事务,万一叫人家发现了,会觉得他是细作探子,会连累了丁驸马,他总不能对不起人家两兄弟。
“那也行,不过清慧姐姐可以多去公主府找我玩!我这次回去要住久一点,等一下我那没了影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臭男人!”
“以前我跟着丁将军的时候也经常见到文大哥的,我总听人家说文大哥的媳妇很漂亮,身份很高,你们的事情,我们营里的兄弟都很羡慕!”
陈少晖这句话听得若莹很高兴,“是吗是吗?大家都怎么说?说给我听听!”他们几个年轻人很快就很投缘地说上了,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公子,我们,我们拜堂了,但还没有……”陈少晖很不好意思地对林汝安说,李清慧羞红了脸,躲在他身后打着他的背。“哦,我明白了!”林汝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包在我身上!”
于是,他们马上叫人到市场上买来了红烛。当时昆雅和林汝安成亲时用过的鸳鸯被和嫁衣林汝安之前全部叫人打包送到了南陈,他们本来是打算在南陈安家的,这次他们也带着回北陈,正好,全部都可以借给陈少晖夫妻,大家很开心地帮他们布置了一下新房,还剪了个喜字,贴在房间里。
他们还开开心心地摆了一桌酒席,昆雅和若莹把新娘子清慧打扮得漂漂亮亮,戴上了陈少晖送的发簪,一起出来喝酒,然后送进洞房,关上了门。
“娘子,这里可以了吗?满意了吗?你今晚真美!不,你一直都这么美!我五岁的时候就决定要娶你做小媳妇了!”陈少晖半醉半醒地摸着新娘红红的脸。
“说那么多,你困不困?”“我不困!”“那你睡不睡觉?”“我不睡觉,我睡你……”“我出嫁前在宫中学习礼仪,嬷嬷教了我很多洞房伺候夫君的事……”
“那我要试试你学得怎么样,我记得你学什么都学不好,什么弹琴跳舞都不行……”“我就是天天做饭给你们吃了,把你们养的白白胖胖的!”“不止白白胖胖,还很有力气……”“哎呀你轻点……”
今晚没有泥菩萨了,只有被羞到云里去不肯再出来的月亮,和忙碌着一次又一次帮他们送热水的驿站下人……“陈少晖,我真后悔从小让你吃得太好!累死我了!到处都疼!”快天亮的时候,清慧终于忍不住推开了还想再要的陈少晖。
“夫人看在我忍了那么久的份上,再赏我一次吧!你不也说我做得越来越好了吗?”“那好吧,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不然我明天没办法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