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儿过来!”皇帝朝刚下马的李凌旭招手,李凌旭擦了擦汗,走了过去。“听说你最近在骠骑营历练,不错,很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你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皇帝微笑着说。“谢皇祖父夸奖!”李凌旭随口敷衍着。
“你也要多读书,多学习朝堂事务,不要像你父亲当年那样,志在沙场,不在朝堂!”此话一出,皇子们都心中不快。眼光如利箭般射到李凌旭身上。“皇祖父,孙儿跟父亲一样,只想做一个带兵的武将,绝对不入朝!”
他把“绝对”两个字说得特别重。皇帝这次不生气了,因为上次在御书房他说得更直接,他已经知道李凌旭就是这样的性子。“无妨,旭儿年龄尚小,就先到军中历练,建立军功,再做打算!”
李凌旭本来还想说几句,但一想到毕竟是他爷爷的寿辰,就硬生生把话吞了进去,不说话了。
“皇上总是要推个人出来挡在储君之争的最前面,以前是宁王,现在是旭儿!”丁子健小声对郡王说。
“唉,最是难测帝王心啊!”郡王内心其实很矛盾,他一方面希望李凌旭能掌权,能成为郡王府的靠山,他也摸透李凌旭的性子了,知道他嘴硬心软,尤其是现在他正独宠锦儿,而锦儿是忠于老夫人的。但另一方面又怕李凌旭不是他那些皇叔们的对手,反过来连累郡王府。
晚上,筵席歌舞热热闹闹,李凌旭很不耐烦这些东西,早早就跟锦儿关门睡觉了,也不管有多少人背后说他们了。锦儿已经被看习惯,也觉得没什么,她本来就不大懂这些,她在房里画画,也不想出去应酬。
第二天是狩猎,李凌旭他不喜欢打猎,他不喜欢伤害动物,于是就借口不舒服,躲在别苑,不肯上山。皇帝和皇子们都很惊讶,但皇子们也很高兴,总算没有了这个抢风头的人了,他们一直以为李凌旭狩猎很厉害,因为他射箭很准。不过李凌旭性子怪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做什么,都有可能。
男人们都出发去狩猎了,有几个会骑射的武将家的女儿也一起去了,若莹也要去凑热闹,文清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李凌旭本来昨天骑射比赛完了就想跟丁家兄弟一起走了,但他也想着锦儿很久没有出来了,想明天等大家都去狩猎了就带她到周围走走,陪她在外面画画,所以就留在这里了。
当他们吃完早膳,准备出去玩时,突然淑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来找锦儿,说是淑贵妃和其他女眷在欣赏那个屏风,叫锦儿过去。
“我想去看看,听听别人的意见!”锦儿扭头看着李凌旭,“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吧,就去看一看就回来!我等你出去玩!”李凌旭知道她在乎这些。
于是锦儿就出去了,她出去不久,又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认得是敬和从北陈带过来的陆嬷嬷,“我们公主请世子过去一聚,公主做了米糕,锦儿姑娘也在那边。”“她怎么会在那边?她不是去了淑贵妃那边吗?”李凌旭警觉起来。
“老奴不知道,只是传话而已!”陆嬷嬷眼神有点闪烁。“就去看看,锦儿说不定真的被叫过去了,她是不敢不去的!”这样想着,李凌旭便跟着去了。
他跟着那个嬷嬷,左转右转,来到了一个小院。“世子请进!”嬷嬷站在门口,指着一间门开着的房子,李凌旭侧耳细听,并没有听到锦儿的声音,但是他也知道锦儿是不大爱说话的,尤其是在外面。
于是他便走了进去。房间是套房,敬和坐在外间的桌旁,却没有看见锦儿。“我就知道,只有说她在,你才会来!”敬和幽幽地说。他叹了一口气,坐下了,其实他心里更希望锦儿不在。
“就是你想见我,对吗?其实你不必说她在的,我也是愿意见你的……”“谢谢旭哥哥!”敬和的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幽怨。
“他最近没有折磨你了吧?”李凌旭看她没有上次见他时那么憔悴,但脸色还是不大好。“还好,他最近都是在他那些侍妾那里过的,以前恨他总不来我房里,现在见到他就害怕……”她轻轻地说,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还没有恭喜你呢,得偿所愿了!以后有了孩子,他便不会为难你了!”“是的!不说他了,叫你来是想让你尝尝我亲手做的米糕,之前给你的米糕都用来放信了,现在不用给你传信了,只想看着你再吃一次我做的米糕,以前你是最喜欢的!”
她递给他一个米糕,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南陈的大米,终是做不出北陈的味道,我多放了一点糖,嘴巴甜了,心里就不苦了……”这句话是以前李凌旭对她说的,她不开心时,李凌旭会给她糖吃。
李凌旭心中一动,拿起米糕,咬了一口,“是很甜!你以前不会做得这么甜的……”“以前我没那么苦……不过,旭哥哥你现在过得不苦,可还能陪我吃点甜的?”她一行眼泪滚下,又咬了一口,就这眼泪,一起咽下。
“以后你有孩子作伴,就不苦了!”他也咬了一口,确实很甜,甜得吃不出其他味道,“她的内心能有多苦,才会放那么多糖……”他心中一阵苦涩,又咬了一口,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心中苦,吃了甜的,也还是苦。
“旭哥哥,太甜了,不好吃对吧?”“不会,不会,很好吃!”他几口把米糕全部吃下,实在太甜,他拿起桌面的茶壶,自己倒了杯茶喝,茶很苦,“吃过甜的,喝苦的,就更苦了,这也许就是我觉得她可怜的原因了,是我过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