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汝安一听,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知道,避孕的那种香囊里的药材,确实有这种功效,他当初听那个小药店的老板说过。
蒋大人很为难,因为这间药店是西戎的西雅郡主开的,她的夫君就在京府尹衙门做郎将,必须要避嫌,蒋大人只好亲自去查。他先派人勒令药店暂停营业,并查封了所有产品和库房。
因为这是昆雅负责的,清慧又怀了身孕,昆雅便让清慧住到长公主府跟若莹玩,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回来,思云长公主知道她的夫君是丁子健的人,也很热情地招呼她住下,叫她不要管这件事,长公主府会暗中关照着。
丁子聪也收到了他哥哥的来信,告诉他陈少晖是陈相的私生子,托付给他了,现在带着个姑娘私奔来北陈,让他弟弟多关照他们夫妻。
蒋大人亲自去药店库房查过,确实是有可以致人滑胎的药物做成的香囊,但数量很少,只有几个,远不如可以助孕的香囊存货多,而且有很明显的区别,助孕的香囊是红色的,避孕的香囊是绿色的。
从平南侯世子侧夫人房里找到的香囊是红色的香囊里装着绿色香囊的药。蒋大人传昆雅来问话,昆雅大大方方地前往京府尹衙门,这件事她已经跟林汝安研究好了。昆雅认为自己是被陷害了,林汝安正偷偷帮她查。
昆雅在衙门对蒋大人和那三家的人说,她只是在卖助孕的香囊,避孕的香囊是在北陈的西戎妇女让她做的,并没有对外发售。
“我们西戎女子有传统,嫁入夫家两年才会生育,之前就用避孕的香囊避孕,两年后,就会用助孕的香囊,以求抵消避孕香囊对身体的影响,尽快怀上身孕。
我只做了几个这种香囊,是在这里的西戎妇人们让我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到了平南侯世子夫人那里去!”昆雅说。
平南侯府的人说,世子夫人并没有自己到店里去买,是让下人去买了送过来的,拿来的时候就是这种红色的香囊,但是据药店的人检查,这个红色的助孕香囊里装的却是会让人滑胎的绿色香囊的药物。
昆雅说她问过所有拿到绿色避孕香囊的西戎妇人,她们都说香囊没有丢失过,库房里还有的几个绿色香囊,因为不公开售卖,也没有在账上记录数量。
经手买香囊的人是世子夫人的贴身陪嫁嬷嬷,暂时也查不出可疑,但作证说世子夫人给钱昆雅做避孕香囊的嬷嬷去衙门招供画押后就回老家了,她本来就是要赎身回家的,也不是故意要走的。
她赎身的钱是攒了很多年的,大家都知道,不是作证后有人给了她钱让她赎身的,派去嬷嬷老家查问的人也回来说,那个嬷嬷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很多钱。
平南侯府的下人作证说见过那个嬷嬷去医馆,一时间人证物证都对昆雅很不利,这种情况本来昆雅是要暂时收监的,但大长公主亲自出面担保,蒋大人只好让昆雅先回去,暂时禁足在大长公主府,不得外出。
“没事,我会派人再去查那个回老家的嬷嬷,肯定会有破绽的!”林汝安安慰妻子说,“如果不是收了钱,那就是被抓住了把柄,要不就是有私仇,总之撒谎是肯定有原因的!”
问题是平南侯世子似乎不想去查,他好像就想要休掉这个正妻,林汝安也很难去侯府里查,他也不能让衙门里的手下去查,毕竟他要避嫌,想来想去,他觉得只能找暗卫了。
昆雅被禁足在长公主府,林汝安为了避嫌,告了假,在家中陪着妻子。陈少晖也一起告了假,去长公主府陪他怀孕的妻子,他跟李清慧说千万不能搅进这次的事情里,因为她身份特殊,不可以让人深究下去,只能让昆雅一个人扛。
“这件事本来就跟你做的东西没有一点关系,你跟昆雅不同,她是西戎公开的郡主,你是南陈见不得人的郡主,你千万不能呈一时意气,害了宁王和林郡王!况且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李清慧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叹了口气,只好答应听话,躲在长公主府不出来。
京中的贵妇人圈中又开始在传,说这个西戎来的郡主竟然还会做让人不能生育和滑胎的香囊,可见蛮夷之地的邪术可怕。
还有人传,说当初西戎的郡主逃婚,跟其他人珠胎暗结,怀了孩子后又遇到了正牌的未婚夫,看他长得好,就骗了他,急急忙忙地跟他成亲,洞房一晚就说怀上了孩子,然后让他带着她回了北陈。
又说她之所以到了北陈又要借病逃走,是因为发现怀了孩子,但不是林二少爷的,所以赶紧逃走,去跟林二少爷成亲同房后,再说怀了他的孩子,生下来一起回北陈,还骗得夫君坚决不肯滴血认亲,不惜跟族长对抗,更说可以不入族谱,只为不要滴血认亲。
她们还说郡主对外称孩子是双胞胎,所以早产了半个月,其实是她自己用了药,让孩子迟了半个月出来,好让时间对得上,以致自己大出血。
这些东西越传越玄乎,气得大长公主饭都吃不下,因为这边林家族长和林老爷的继室也在一唱一和,说昆雅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姓林,林汝安定是被下了蛊,他自己都说孩子姓“昆”。
“安儿就带孩子验一下亲呗,也好堵住大家的嘴!”张氏今天来大长公主府请安的时候对在家中陪着昆雅的林汝安说。“放屁!我的孩子,我还不知道?小娘你的孩子生出来也没有滴过血认过亲,要不一起验一下?”
“小娘?你竟然叫我小娘?我可是你父亲的正妻!你哥哥都要叫我一声母亲!”张氏大叫起来。
“林汝安,你是怎样跟你母亲说话的?”林老爷见林汝安连自己的弟弟都说上了,也有点不满。“我母亲死了!要不要我也跟你滴个血认个亲,看我到底是不是姓林?你不是老说大哥才像你,我不像你吗?”
“安儿,不要这样说话,怎么可以对你过世的亲娘不敬?”林老爷更不高兴了。“你还替我亲娘鸣不平?你当初是怎样对她的?这偌大个林府,怕只有我还记着她,会替她不值吧?”
林汝安落下泪来,昆雅连忙上去帮他擦眼泪,“不要说了,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去开什么药店的,你们不要吵架!”
“你有什么错?是皇上叫你去开药店的,是本宫叫你去做想做的事的,现在遇到了一点困难,就要放弃了吗?”大长公主也过来替孙子擦眼泪,同时也开口支持昆雅。
“这种情况下,我们林家应该团结一致,不应该自己家里先乱了阵脚,让别人笑话了去!弘儿和兰儿已经上了族谱了,现在我们再来滴血认亲,岂不是叫外人牵了鼻子走?
回头有人怀疑叔老爷在边疆生的儿子不是林家血统,我们是不是又要去验一次?再回头有人说本宫的儿子不是姓林的,然后我们又去验一次?我跟你们林国公也是洞房一夜就有了儿子的!”
大长公主这句话一出,大家都不说话了,大长公主跟国公感情不好,生了儿子后就一直都是分府而居,这是林家不能提的尴尬。
最后大家不欢而散,林汝安知道奶奶很不高兴,跟昆雅一起抱着孩子去跟太奶奶玩了很久,总算把大长公主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