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终于还是见到了已经成了宁王妃的锦儿,在李凌旭的安排下,他们在普光寺单独见了一面,“你还是见见她吧,总应该做个了结,这样才对得起你现在的妻子!”李凌旭对本已不想再见锦儿的莫昊曦说。
他们两个人坐在莲池旁的亭子里,“你现在还画画吗?”三少爷先开口打破这无可避免的尴尬。“还画呢,不过我儿子很调皮,总是捣乱,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静下心来画画了……”
“是啊,孩子闹腾起来母亲就什么都做不好了,我儿子虽然只有几个月大,但也很调皮,我妻子经常被他气哭!”于是他们聊上了孩子,聊到了家里的琐事,真的像多年没见的朋友了。“听说你跟你的妻子很恩爱?”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我们的三年之约!”“这哪里是辜负,当初我就没有答应你的这个‘三年之约’!”锦儿笑着说,“我本来是要跟你说清楚的,只是大少爷叫我马上出来,我没有来得及说!”
“唉,是这样的了,我不知道你的心,你也不知道我的心!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不知道!”锦儿摇摇头。
“是从我给你吃了一颗糖,你开口跟我说了第一句话‘真甜’开始的,那时我天天给你喂水,喂药,喂粥水,你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郡王府的人就是我,你记得吗?”
锦儿很惊讶,“原来是你啊,我知道有人不停地往我的嘴里送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是你呢!我也不记得我睁开眼看的人是谁了,我那时病得糊里糊涂的!”
“后来你长大了很漂亮,很多小厮管事打你的主意,我就去警告他们,你是我的,不许他们乱动,多看一眼都不行!”三少爷想着自己当年的年少轻狂,嘴角带着笑意。
“原来是你吓唬了他们啊,怪不得后来他们突然很怕我,也不对我动手动脚胡言乱语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还以为是老夫人说了他们!”“我奶奶那时候管家很忙,她也没有空去管这些,或者说她还没有来得及管,就让我先管了!”三少爷笑着说。
“那那时你说你不想再画画了,让我帮你把颜料画笔画纸扔掉也是故意的罗?”“你终于明白了?你真是笨啊,不,笨的是我,我以为你都懂的!还是李凌旭了解你啊,他跟我说,不说出来,你是不知道的,即使是说出来了,你还是不一定会明白!”
锦儿低头笑着,“我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我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吧?不过也还清了,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听说你这两年也吃了很多苦……”“都过去了,没事的,你不要像他那样,整天难过啊愧疚啊什么的,烦死了!”锦儿笑着说。
“你跟你夫人说过我们的事吗?”锦儿突然问,“没有,我本来想说,但那时她为我付出很多,我不忍心说。”
“我觉得她不大可能不知道的,郡王府的下人们没有你们想象的嘴巴严,主子的事,我们都知道都会说,即使主子奶奶们不许说,我们也会说……”想起在郡王府的日子,锦儿现在已经不记得不好的事情了,只是记着这些有趣的事情。
“这样啊,怪不得前两天她突然说,‘宁王妃以前落难时曾是你家的丫鬟哦,你跟她熟吗,听说她很漂亮,你以前就没有想过要向你奶奶讨她?’我当时心里一惊,也没有接下话来,这样看来,她是知道的!”
“那就是了,她应该早就知道了的,这种事,一进来就会知道,甚至没进府就知道了!你记不记得,当初大少奶奶还没嫁进来,就知道乐儿姐姐的事了……”
“你夫人真的是爱你啊,也不问,就对你好,为你付出,你可得好好对她!”锦儿微笑着说,她已经完全把三少爷当成个一起长大的哥哥了。“她确实很好,是我不好……”三少爷突然觉得很愧疚。
晚上回到郡王府,三少爷主动跟三少奶奶说起了当年的事,“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没有嫁过来的时候,我的嬷嬷已经帮我打听清楚了!”“啊,你那个嬷嬷真是无所不能啊!”三少爷想起刚成亲时,这个小妻子张口闭口就是“我的嬷嬷说……”
“她就是疼我,托了人去跟郡王府的下人打听你的过去,然后回来跟我说了,不过她说,‘这个三少爷也是个至情至性专一之人,但他跟那个丫鬟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只要你一开始主动一点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而且会只对你好!’现在看来,她说得真对!
我的哥哥们姐夫们都是三妻四妾的,只有你,一心一意对我好!”简慕华笑得很甜。莫昊曦心中一阵感激,把妻子拥入怀中,“对不起,谢谢你……”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都是你的嬷嬷说的吗?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三少爷温柔地摸着妻子的脸,问到。
“当然不是,那时嬷嬷回来跟我说了你和丫鬟的故事,我很感动的,我以前以为话本里才有的故事,原来是真实存在的,我就觉得你就是话本里面的痴情公子,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嬷嬷又跟我说了很多,我就更觉得你就是我最好的夫君了!”
她像往常那样,仰着脸,笑着对她的丈夫说:“洞房那晚,我原本很害怕的,你一进来就吹了灯,然后我要按嬷嬷说的那样,帮你脱衣服,你跟我说‘谢谢,我自己来!’我就觉得你很有意思,还说‘谢谢’!
然后你笨手笨脚的把我弄得好痛,我就很小声地喊了疼,你竟然说‘对不起’,还说‘要不我们不要……’我赶紧说‘不好,要!’你就说‘那我轻点’虽然你还是没有轻点……完了之后,你还跟我说‘谢谢,晚安!’我真的觉得你好可爱哦!”
“是吗?我,我那时喝多了,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三少爷又是惊讶,又是不好意思。
“我哥哥经常说,看一个男人的性子,要看他喝醉了的样子,我看你喝醉了都那么有礼貌,会体贴人,就真的开始喜欢你了!然后第二天醒来,看见你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又看到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就更加喜欢你了!”
回忆起过去,三少奶奶很幸福,很满足。“第二天晚上,我知道你想去睡书房但被你爹逼过来了,我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但是嬷嬷劝我说‘慢慢就好了,再给他次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不然昨晚就白疼了!’
后来你进来了,又要走,我不知道怎么留住你,只好自己先脱光了,想着嬷嬷说的,‘这样的诱惑没有男人会受得住’,我看你看着我的眼神和表情,我知道你是很想要的,但你还是要拉被子盖住我,我就觉得你不是个只顾身体快活,不管情感的男人,于是我就拉住了你……
我当时想,再努力一次,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跟我一起,我明天就回娘家去,不勉强你,还好你没有走,你还说‘昨晚是不是把你弄得很难受,对不起,我喝多了’你都不记得了,还要道歉,我真觉得你是个谦谦君子,再后来,你就不走了,所以,我也不走了!”
“其实我知道你们家不喜欢我们家的,是我姑姑拿到了你们的一个什么把柄之类的,逼着你们家娶我,但是,你们家里的人,尤其是你,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对我不好。
所以回门的时候,我娘很感动,还对你哭了,说全家都感激你,因为他们也是让我姑姑逼着把我嫁过去的,他们都很担心我,所以我更要用一个开开心心出嫁的样子,来让他们放心!”
简慕华继续说着,脸上没有了之前幼稚天真的笑容,更多的是成熟和释然。莫昊曦很惊讶,他从不知道这个看似天真的小妻子竟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想法,不过他想想也对,她在那样的家庭长大,人也聪明,还有个很精明的嬷嬷在身边,不可能傻傻的。
“在西北的时候,你拒绝了你哥哥要我回去向我姑姑探听消息的事情,我后来听大嫂说了,我不禁感慨我们俩好像啊,我也是没有执行我姑姑交给我的,叫我监视莫家人的一举一动,向她报告的任务,只是每次都跟她说莫家很好,对表哥姑姑都很忠诚。
我也不敢问她手上到底有什么,我觉得这些不是我该管的,我只是爱我的曦哥哥!后来我怀孕了,正是我表哥登基,朝局不稳之时,我借口身体不适要留在娘家,实际上是希望你多留在简府,让姑姑和表哥看到你的忠心,莫家的忠心,不要再为难你们!
我生智儿在里面痛得要死,后来听他们说你在外面快急疯了,几乎要拔刀冲进来救我,被拦下后就坐在地上哭,说对不起我,我就想,我真是没有爱错这个人,这个叫莫昊曦的人,我的男人,我孩子的爹……”
三少爷感动得泪流满面,“对不起,我应该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你一个人的,我不应该还想着她的,其实我已经很少想起她了,我本不愿再见她,是李凌旭说,跟她说清楚才对得起你的妻子,我是为了你才去见她的,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把你全部的爱给了我和儿子啦!偶尔想想她也没什么啊,你都喜欢她十年了,但我用三晚就让你喜欢上我了,还是我厉害吧?”
“是的,你厉害,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个!她从没有喜欢过我,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这不算是爱,我们之间的才算!我爱你,慕华!”“我也爱你,曦哥哥!”他们两个边哭边笑,终于完全明白了对方的心。
门外本打算进去送甜汤的嬷嬷静静地走开了,她回到房间自己吃了起来,丫鬟问她,她说:“他们已经够甜啦,不用再喝这个啦,辛苦了这么久,也该让我甜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