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十日之期已经到了,白飞羽还是没有能把药拿回来,景帝的脸色越来越差,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不行了,试试我孙媳妇的药吧,出了什么问题,本宫负责!”大长公主带着昆雅又来到了皇宫。
皇后皱着眉,太医今早也跟她说,皇帝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势了。“母后,就让父皇试一下吧,不要到时有什么问题的,姑奶奶怪罪我们!”太子对皇后说,眼睛看着大长公主。“那好吧,就试试吧!”皇后咬了咬牙,做了决定。
昆雅把药丸化成水,喂景帝喝了下去,他还能吞下去,然后她又拿出手环,点起一枝香,叮叮当当地折腾了好一会儿,大家看看皇帝,脸上似乎有了一点血色,呼吸也深了点。
“皇上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就留在这里看着皇上,奶奶辛苦了,您先回去吧!”“好,本宫明天再来!”“慢着,姑奶奶,本宫有一件事要姑母在这里做个证!”皇后发声了。
“你说吧!”大长公主回过头来,看着气定神闲的皇后,和努力掩藏得意之色的太子,知道有些事避无可避了,她干脆坐了下来,听皇后慢慢说。
“姑母,思云,驸马,宁王,你们都在这里,也看到了皇上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监国有半个月了,也没什么差错,本宫想着,就把玉玺先给了太子,让他可以正式上朝议事,批阅奏章吧!现在他用的是太子的印章,皇上的病情也没有公告天下,这个‘太子监国’,名不正言不顺!”
大家都沉默了,因为皇后这样说确实没有不妥,也不是要太子马上继位,总不能就这样拖着,现在定城上下已经议论纷纷了,大臣们也不断在打听皇帝的病情。
“旭儿,你说呢?”大长公主问。“皇后说得有理,就按皇后说的办吧,也只是个形式而已,太子早就在处理国事了!”李凌旭想了一会,开口说到。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不止是个形式,之前太子手上没有玉玺,不能调兵,监国始终还是权力有限。
“既然宁王也同意了,那就请宁王交出暗卫令牌吧!”太子始终对这个念念不忘,因为他发现现在暗卫连消息都不跟他说了,说是宁王的命令。
“这个跟太子监国没有关联,如果我舅舅仙去了,暗卫自然归你管,但即使如此,我依然可以继续拿着这块令牌,我舅舅给我的令牌,只有他能收回!”“你,你是想要造反吗?”太子指着李凌旭,一脸怒色。
“我造什么反?我是南陈的宁王,要造也是造南陈的反!”李凌旭寸步不让。“太子,就按宁王说的去做!你还不是皇帝呢!”大长公主把她的龙头拐杖拄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这个拐杖是景帝赐给她的,说是可以打北陈所有人,包括他。
“我在北陈手上无兵无卒,就凭那几百个暗卫,如何能造反?太子你多虑了!”李凌旭语气缓了下来。
“好了,太子,本宫相信宁王会支持太子,你就不必多言了!”皇后制止了太子的继续发难,因为刚才李凌旭明确表示了同意皇后的说法,她也知道两个公主都听他的,她觉得不应该跟李凌旭闹僵。
李凌旭把丁子聪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丁子聪脸色一变,他对皇后说:“皇后娘娘,我们夫妻先回家一趟,明天再入宫来看皇上!”然后给了思云一个眼色,思云马上明白了,没有说话,低头默许。
太子看着他们,皱了皱眉。李凌旭嘴角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求皇后娘娘开恩,让小儿昭远跟我们回去吧,他知道错了,也关了那么多天了,我们让他禁足在长公主府,保证不让他离开,等太子殿下发落!”丁子聪继续说。
“我也为他作保,让他回长公主府吧!”李凌旭也开口说。大长公主看着太子,没有说话,但目光凌厉。
“好吧,就让他先回去!”太子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凌旭,嘴角微微上扬,李凌旭没有管他,拱手说了一句:“谢太子殿下!”然后跟思云夫妇一起离开了。
“你是说辛欣来公主府了?”马车里,思云很惊讶地问李凌旭。“是的,文清刚才叫人来通知我的!”“她是什么时候来定城的?”“她来了有几天了,一直住在客栈里,若莹去见过她!”
“那她现在为什么会来?”“我也不知道,我们先回去看看吧!”马车来到了长公主府,他们看到昭远也刚到门口,他虽然迟一点离开皇宫,但他骑马走得快一点,“爹、娘,你们也回来了!”“我们进去再说!”李凌旭看了昭远一眼,抬脚进去了。
李凌旭走在最前面,摆手示意下人们不要通报,不要做声,直接往大厅走,离很远就听到若莹和昭轩在争吵。李凌旭摆摆手,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停下来,听一下他们在吵什么。
“二哥,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她确实是做了些利用我们的事情,但缘由文清回来也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舅舅都不再追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责备她!”
“舅舅不追究是以为她死了,但现在,她竟然有脸找上门来,还嫌害我们不够吗?”“是我叫她来的!她一个人住在客栈里,还怀着昭远的孩子,我不放心她!”“昭远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呢,你别忘了,她是专门训练来勾引男人的……”
“啊,昭远,不要冲动,不要再打了!”若莹突然惊呼起来,原来是昭远听不下去了,冲进去一拳把昭轩打倒了。“阿,四少爷,不要这样!”大家也冲了进去,看到昭轩被打倒在地,嘴角还流着血,若莹和辛欣一人一只手扯住昭远,辛欣的肚子高高隆起。
“辛欣,你走开,不要让他伤了你,他现在气迷糊了!”若莹叫了起来,昭远这才猛然醒悟到辛欣在旁边,连忙扶着辛欣,不再管地上骂骂咧咧的昭轩了。
“辛欣,我可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这么远的自己骑马过来,多辛苦啊,你怎么这么傻呢?”
“我没事的,四少爷……”辛欣轻轻挣开昭远的手,看了一眼进来的思云夫妇,低下了头,不敢作声。昭轩自己爬了起来,“她才不傻呢,她就是故意来害我们家的!你们看,丁昭远为了她都对我动手了,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对我这个哥哥动过手!”
昭轩擦着嘴角的血迹,恨恨地对着思云说。“昭轩!”思云瞪着昭轩还想骂他,但看见他流血了,又舍不得斥责他了。
“四少爷,你不该打二少爷的,你赶紧向哥哥道歉吧!我,我这就走了,我就是,就是来看一看你,来给长公主和驸马爷亲口说声对不起,我马上就走了!”
“你走去哪里?这就是你的家啊,你怎么叫我‘四少爷’了?我是你的阿远啊!”昭远又拉起了辛欣的手,辛欣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把被他紧握的手抽了出来。
她走到思云和丁子聪面前跪下了,“长公主,丁驸马,辛欣向你们赔罪,是我骗了你们,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我会为你们祈福,希望你们长命百岁……”
“起来,起来,你看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脸色这么差,不要跪了,我们知道的,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不怪你了,快起来吧!”思云连忙扶起辛欣,但她身子太重了,思云扶不起来,昭远连忙过去跟他母亲一起扶起了辛欣。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不吃饭的吗?”昭远摸着她细细的胳膊说。“你坐下吧,坐下说话!”思云拉过一把椅子,让辛欣坐下,她和丁子聪也坐下了。“我不坐了,我走了,看到你们都很好了,我就放心了……”辛欣马上又站了起来。
“你到哪里去呢?你还有三个月就生了,这几个月你一直在外面奔波,你就在这里生了孩子再跟昭远一起回南陈吧,我们也跟你一起回去,到开城去,我早就想去了!”思云把辛欣按住,拉着辛欣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