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运功疗了伤,因为他被身边的随从和丫鬟不停地吐槽和嫌弃,让他觉得这样躺着要人家伺候吃喝拉撒是可耻的,是个废物。“凭什么要我疼来让她消气,应该是让那些暗算我的人疼来让她消气!”他很奇怪自己竟然疼了这几天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自己明明不是那么笨的啊,肯定是被那五十军棍打蒙了。
这期间除了子健大伯,没有人来看过他,他听说他高烧昏睡的时候他们来过了,他觉得这样很好,他也不想跟他们说话。
其实老郡王一直有关心着他的伤势,听说他躺了几天,就可以下床了,很惊讶,还听说他没有用他叫人送去的金创药,是自己运功疗伤的,就更惊讶了,他知道内伤是可以运功疗伤的,没有想到外伤也可以。他隐隐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怕,如果他上战场,把枪头对准他们,后果可能很严重。同时他也觉得其实这个孩子也不是很坏,或者在他的心目中,强要了一个丫鬟的身子,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
他觉得这个孩子要好好教,上正途,也是前途无限的,但是他更清楚,教的人不能是他们家的人,当今圣上疑心很重,惯用制衡之法,即使是亲人,也要利用到极致,当年就是他想利用次子制衡长子,利用诚郡王府制衡他们连平郡王府,但最终导致长子和次子都没有了。
锦儿这几天守在受伤的世子身边,心中却时时会想起三少爷那天说的话。她没有想到三少爷会求她到屋里去,她只是知道他曾送过一点小玩意给她,跟她说过几次话,但是因为这个,大奶奶也曾警告过她,要她离三少爷远一点,说她这样的样貌会教坏主子。
她觉得很郁闷,她一个弱女子,又怎么会教得坏一个大老爷们呢?后来其他年纪大的丫鬟跟她说,主子们是怕她长得太好,三少爷太喜欢她,以后的三少奶奶震不住她,大少奶奶就是这样,震不住妾室,让大少爷对她十分冷漠,带着妾室在军营里,一年回来一两次,也是睡在书房,不愿碰一下大少奶奶。
这个事锦儿是知道的,大少爷和丁都尉的小女儿乐儿青梅竹马,但是大奶奶嫌她出身不够高,定要他娶她娘家的侄女,大奶奶的这个侄女在她父母面前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誓要嫁给这个从小倾慕的表哥。大奶奶的娘家是世袭的江平侯,她的哥哥是现在的兵部尚书,当年连平郡王府还没有平反,还在西北不能回京,但江平侯依然按照很早就定下的婚约,把女儿送到西北,嫁给了连平郡王的长子,所以两家交情甚深。
丁子健的父亲是连平郡王府旧将,当年与老连平郡王一起战死沙场,丁子健虽说也是个都尉,但比起江平侯还是差远了。但是丁家对连平郡王府也是忠心耿耿,郡王府平反之时,丁老太爷还被追封了将军,已经不能再算是连平郡王府的下人了,丁子健十分宠爱这个小女儿,自是不愿意女儿做妾,心中不免对郡王府颇有微词。
后来在老郡王的过问下,乐儿虽然还是以侧室身份进的门,但是是和正妻张氏同时入的门,拜的天地,以平妻之礼相待,在洞房那晚,大少爷更是丢下了正妻,到乐儿房中过的洞房,新婚后就带着乐儿到军营去,一年后乐儿便生了个儿子,大少爷又以长孙要在军中长大为由,拒绝了他母亲要他把孩子带回来抚养的要求,把他母亲和正妻气得半死。
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倒还是相敬如宾的,只是二少爷也是带着通房到军中伺候的,不过他的通房还没有子嗣,想是也要了老太太的避子丸吧,不过现在二少奶奶已经有了身孕,等她生下子嗣,军营中的那个就可以生孩子了,生了就可以升为妾了,大家背后都这么说。
锦儿自然是不可能与乐儿相提并论,她只是个罪臣之后,所以她更不敢对这个府里的任何一个主子有非分之想。但是现在,阴差阳错之下,她还是要做通房,在主子们的眼中,这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这一天世子醒来,没有见到锦儿,文清告诉他,锦儿让老夫人叫去了。老夫人问了锦儿李凌旭的伤势,十分惊讶他竟然好得这么快,“我听文清说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他跟师父修炼很厉害的内功……”锦儿也不懂这些。
老夫人拉着锦儿的手,坐下来说话,“锦儿,你跟了他走,也算是个好去处,老身阅人无数,不会看错,旭儿性子是有点怪,但是他骨子里不坏,必不会弃了你,你们都是没有父母的人,从此就互相照应过日子吧!他要欺负你了,你回来告诉我,我让老郡王打他军棍!”锦儿低着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十分感动。
“但是有几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你可以怜惜他,喜欢他,崇拜他,但你绝不可以爱上他!”老夫人严厉地说。“爱?爱是什么?锦儿不懂!”“爱就是明知道是错的,会有严重的后果甚至是死的,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愿意为他做……女人一生的悲剧,就是从爱上男人开始!尤其是你和他,身份悬殊,你且敬他畏他从他便可,切不可爱他,否则,你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老夫人缓缓说来,似有无限悲痛于心中。
锦儿点点头,“我记住了,不可以爱上他!我想,我也不可能爱上他。”“是的,不可能!”老夫人坚定地说。
“还有,他一定还会娶高门正妻,到时候如果正妻能容你,你就留下来伺候,但绝不能争宠,即使他宠你,你也要识分寸,懂进退,只要你做到了,想来正妻也不会为难你!他的正妻定是世家之女,不会不能容丈夫的通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