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高烧了几天,昏迷不醒。他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人在他身边轻声哭泣,他张开眼睛,看到是锦儿,“你为什么哭?是不愿意做我的丫鬟吗?没事,回头出了郡王府,我就放你走……”“到时再说吧!五十军棍下来都这样了,如果是一百,你真的就残废了,你不怕吗?”
“不怕……”他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可是动一动,又是钻心的痛,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她连忙说:“你不要动,大夫说你至少得躺一个月呢!老郡王送来了上好的金创药……”“我不要,我不要他们的药,我疼死了都不要!”
“世子,你为什么不运功疗伤,你明明可以不用这样的……”文清说。“我该打,我疼久一点,锦儿才能出口气,对吧?”他看着锦儿,语气中颇有点戏谑的味道。“不是!你老不好我还得伺候你!”锦儿本来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有点心软了,但是一看他又是那副轻浮的模样,就又不信他真的悔过了。
“行了行了,文清来伺候我吧,你回去睡觉,不要理我!”“我不回去,外面的人都说我的闲话……”“谁,谁说你,我帮你打死他!”“你现在这副模样,谁都可以打死你吧!”文清撇了撇嘴。“你给我滚!”“我不滚!你现在连撒泡尿都要我帮忙!锦儿姑娘,你休息一下吧!你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觉!”
李凌旭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下面有青黑的一片,正要说话,却被锦儿先开了口,“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听老夫人的话伺候个病人而已!”锦儿一脸嫌弃地说,“好了,你看着他吧,我就在外间歇息一下,他有什么……他有什么也不要叫我,不用人家的药,疼死算了!”锦儿起身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天天损我的随从还不够,再多个巴不得我快点死的丫鬟!哎呀哎呀,疼,疼!”一激动,他背上的伤又剧痛起来。锦儿停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向外间走去。
她躺在榻上,虽是很困,却无法入睡,她想着那天丁都尉来看世子时对她说的话。“锦儿姑娘,我替他向你赔罪……”子健对着锦儿跪了下来。锦儿连忙起身回礼,“您不必这样的,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您又不是他的父亲,您凭什么替他赔罪呢?”“我知道姑娘心里恨他,但是姑娘既已经答应老夫人愿意做他的丫鬟,就请姑娘多怜惜他,好好照顾他吧,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姑娘就当是可怜他,原谅他的荒唐吧!”
接下来,丁子健跟锦儿讲了李凌旭父母的事情,他的父亲当年与他母亲恩爱非常,在他母亲怀孕即将生产之际,他父亲受命出兵驰援当时驻守西北的老郡王,谁知他们到了西北才知道是被废太子和他舅舅诚侯用假的军书骗过来了,他们马上回京城,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逆贼劫持了皇帝,逼他交出玉玺,写退位诏书,他父亲明知道家人危险,依然选择了先进宫救父皇。
后来王府被炸,静妃娘娘为保护儿媳妇中了一刀,生命垂危,王妃武功高强,奈何身怀六甲,即将临产,一番打斗后动了胎气,难产死在了骠骑营中,在世子出生的同时,他的祖母静妃也去世了,宁王伤心欲绝,抱着王妃自尽身亡。
锦儿被这个故事深深打动了,虽然这件事京中无人不知,但是在连平郡王府,这件事是不可以提的,所以她只知道这个世子一出生便没有了父母,并不知道其中因由。刚才她在世子身边哭泣,是因为她看着世子,想到了他父母的事情,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