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旭走到洞口,这次他真的听到声音了,还看到了火光,他知道这次躲不过了,他回头来到锦儿身边,亲了亲她被汗湿透的额头,“我在外面,还是陪着你的,你不用怕!疼就叫,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他说不下去了,眼泪落在锦儿的脸上,锦儿伸手帮他擦去眼泪,“没事的,你很厉害的,你去打坏人,我自己能生她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我记得的……”
李凌旭自己擦了擦眼泪,“我们都要活下来!我,你,馒头!我们的娘生我们不容易,要活久一点才对得起她们!”“对!去吧!”
然后他走了出去,果然,北凉侍卫找到这里来了,还有北凉皇后丹娜,李凌旭一见到她就对她喊道:“皇后,锦儿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她流了很多血,你也是女人,也是母亲,你帮我看看她好吗?”
皇后面露为难之色,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身边,原来她也是被控制了。
北凉侍卫也不多说,挥刀就冲上前,李凌旭很快就抢了两把刀,他拼尽全力,一刀一个,杀红了眼,山洞里的锦儿一声一声地哀嚎着,应该是到了最艰难的时刻,李凌旭开始的时候有点分心,后面开始听习惯了,却成了他杀人的动力。
“谁,你们谁还敢过来?不怕死吗?”李凌旭擦了擦溅在脸上的血,北凉侍卫一下子不敢过来,李凌旭趁他们犹豫之际,迅速出手杀掉了皇后身边的侍卫,把她拉到了身后,“你不用挟持我们的皇后了,你不会杀她的,我们知道!”一个侍卫说。
李凌旭苦笑一声,“看吧,我的心软,人人皆知!皇后,我的命可以给你,但现在求你去帮我看看我的夫人……”李凌旭一下子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挣开李凌旭的手,转身进了山洞。这时,又有几个侍卫冲过来,被李凌旭几刀解决了。
洞口位置不大,还有大树、枯枝和乱石,侍卫人数虽然不少,但很难一起冲上来,这就给了李凌旭各个击破的机会,转眼已经死了一大片侍卫。
李凌旭身上也中了几刀,但是他知道他不会死的,实在危险时青羽会化出光圈救他,所以他打得很拼命,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
他突然灵机一动,抢过侍卫手中的火把,踩灭掉,他虽然不是猫头鹰,但在黑暗中视物还是要比这些侍卫要好很多,侍卫们一下看不见了,又被李凌旭杀了几个,其他的便不敢贸然上前,只是拿出火折继续点亮枯枝,照亮。
“真的不怕死吗?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不是人,我是妖,我是杀不死的,你们有胆量就上来!”他们刚才确实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是会发光的,也发现他即使是中了刀的地方,也只有一个血痕,不会血流不止,便也信了几成。
“兄弟们,我们一起上!管他是人是妖,今天杀不了他,死的就是我们了!”一个侍卫突然大喊起来,然后他们一下子蜂拥而上,还有人甩出暗器,这时,突然看到李凌旭身上现出一个青色的光罩,挡住了射向他的暗器,他们只要碰到光罩,就会弹飞,越用力,弹得越远,
“他真的是妖怪啊!”吓得那些侍卫落荒而逃,几个胆子大没有逃的拿着刀围着光罩不敢上前,李凌旭伸手触摸光罩,光罩消失,“我都说我不是人,你们凡夫俗子是杀不了我的,你们偏不信是吧?”他冲上去,挥刀把这几个吓得脚发抖的侍卫也杀掉了。
看到侍卫们死的死逃的逃,他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说:“我也没想到我这么厉害!还是我娘好,给了我这个宝贝!”然后他赶紧回头进山洞,刚才杀得兴起,他已经听不见锦儿的声音了,现在停下来,又听到锦儿在大声哀嚎,还有皇后叫她“用力,再用力”的声音。
走进山洞,山洞里跟外面一样的血腥味,但李凌旭已经闻习惯了,“怎么样?”他走到锦儿身边,看着痛苦得大声哀嚎的锦儿,握住她的手,“没事了,坏人都叫我打跑了!你怎么了,还有力气吗?”
锦儿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回头对皇后说:“丹娜,谢谢你!我现在起不叫你皇后了,他们都说皇后已经死了,你已经不是北凉的皇后,不是那个负心人的妻子了,你现在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我相信你会帮助我们的,对吗?你就不是个恶人!我李凌旭发誓,一定会帮你儿子登上北凉帝位!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发过誓,因为我从来说到做到,不需要发誓。”
“好的,我相信你,你要记住你的誓言,如果做不到,我要你一家的命!”丹娜冷冷地说,然后回头对锦儿说,“你这个姿势不行,来,我教你!我们西戎女子生孩子从来不需要稳婆,我们都是自己生的!”
说完丹娜把锦儿扶起来,让她跪着,双手扯着一根很粗的藤蔓,“你就用手扯着它,向下用力,很快就可以了!你,到她的身后扶着她,不要说话,不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丹娜冷静地指挥着,然后她还拿出手帕,给锦儿咬住,“不要叫,浪费力气!”锦儿点点头,咬着手帕,痛苦万分地用着力,但是过了很久,还是没能生下来,她没有力气了,一松手,整个人瘫在地上。
“不行啊,她出血很厉害!这样下去,两个都活不了!”丹娜叫了起来,“这种情况应该是要灌参汤的!但这里又没有!喝点水先吧!”
丹娜从怀里拿出一盒小水壶,打开盖子,放到锦儿嘴边,锦儿渴得厉害,“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水壶的水。李凌旭脑子一团混乱,他看着怀里的锦儿已经奄奄一息,气若游丝了。
他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他想起子健说他母亲小云雀曾经用她的血救了他的命,他拿起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让他的血一串串地注入锦儿的口中,锦儿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是觉得渴觉得饿,便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果然是回过神来,又有力气了,她挣扎着起身,扯着藤蔓,用着力,“啊,看到孩子的头了,再用力,用力!”丹娜大喊着,李凌旭把他的割开的手伸到锦儿嘴边,“咬,快点!”他厉声叫到,锦儿一口咬住,鲜血流到她的嘴里,她吞了下去,鼓足劲,大喊一声“啊——”“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锦儿整个人瘫在李凌旭怀里,一动不动,李凌旭感觉她整个人是冰冷的,“锦儿,锦儿,你怎么了,孩子出来了,你醒醒,不要睡着啊,你看看我!”
丹娜用刀割断孩子的脐带,拍了拍孩子的臀,孩子大哭起来,锦儿睁开眼睛,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眼神是散的……
“王妃,是个女儿,很漂亮的小姑娘!”丹娜拿手帕擦干净孩子身上的血污,脱下自己的披风,包住孩子,放到锦儿面前,却发现锦儿瞪大眼睛,但是眼神是空的。
“啊,她血崩了!”丹娜突然惊叫起来,“我儿媳妇就是这样死的,跟她现在一样,太医都没有办法!”李凌旭看到锦儿身下的血不停地流着,“针灸,对,针灸,我会的!怎么都要试试,不然她就死了!”
他从怀里拿出他随身带的徐医女送的银针套,打开,里面是长短几根银针,还有一幅穴位图,李凌旭专门问过,产后血崩应该扎那几个穴位。
他拿出银针,用火烤了一下,他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回忆着徐医女的话,对着锦儿腹部脐下三寸的关元穴,脐下四寸的中极穴施针,他记得徐医女说过,如果怕扎不准,就多扎几下附近的位置,一般来说是扎不坏的。
他又想起书上说女子孕产有关的经络是冲脉任脉和督脉,这也是他练功知道的位置,他就运起内力,让自己的手掌发热,在锦儿的这几条脉络上运功推拿,他见过徐医女推拿,她还说李凌旭有内力,可以直接用手掌推宫过血。他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就怎么都试试,真的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