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难道不疼么?又掉了一层皮!”
这些伤,再次让欧阳宇泽想起在密室初见夜歌的刹那,又是心疼,又是怒气,语气相当复杂。
厉墨琛看着欧阳宇泽的背影,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
到车上取来药箱,欧阳宇泽一边给夜歌简单包扎,一边不是好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既然此时这么关心她,先前又何必下手那么重?好好的一个女孩,被你折磨得遍体鳞伤,你这个杀手之王果真是他妈的变态。”
听着他的吐槽,厉墨琛不怒反笑,挑起眉梢看着他,调侃着:“医生,你对这个女孩该不会有私情吧?”
从刚才,他就隐隐有这种感觉,此刻再听他的抱怨,更加确定。
欧阳宇泽,代号“医生”,是Black Stramonium内部最特别的杀手。他的这双手,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他杀人的手段跟他的医术一样高明,他可以做到不让你感觉到任何痛苦就死掉。
向来优雅的杀手“医生”竟然会爆粗口,这让厉墨琛嗅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心里微微有些发闷,潜意识里他不想任何男人觊觎这个女人。
躲过他探究的目光,欧阳宇泽快速包扎好,起身后表情再度严肃起来:“鹰,把夜给我。”
厉墨琛把夜歌打横抱起,微微的眯了鹰眸:“难道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这个女人,我要了。我参加猎艳舞会,总要收网不是?”
“鹰!”
欧阳宇泽刚要发怒,厉墨琛就径自向外走,打断了他后面想说的话:“医生,你该知道,我向来说一不二,这个女人我要定了,你若执意要带她走,就做好死在我手里的准备。”
他的手段向来狠辣决绝,不惜一切代价。
即便是对方是与他有些交情的杀手,他亦不会手下留情。
唯一让他手下留情的,只有怀里这个年轻的女人。
“你……”
欧阳宇泽一时语塞。
他深知道厉墨琛的手段,所以,他选择放弃。
……
凌晨四点,浓重的夜色渐已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某医院的手术室内,躺着被打了麻醉针的夜歌。
她身边,欧阳宇泽身穿白大褂,带着口罩,仔细地为她处理着伤口。
他的眉头始终紧锁着,心里已经把厉墨琛用乱刀砍死千遍。
该死的,鹰下手真狠!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夜歌身上的伤疤恢复如初。
想到此处,欧阳宇泽愤怒地瞪了一眼厉墨琛。
慵懒地倚靠在一边的男人,双手抱胸,耸耸肩膀,表示无视他的白眼。
尽管他的脸上始终挂着那个温柔的招牌笑容,可是在欧阳宇泽触碰夜歌身体的时候,迸出的寒光却让人背后发寒。
眼看她准备掀开旗袍,他“嗖”的一下上前,狠狠地扣住他的手:“她的胸上没有伤。”
“我要检查。”挥去他的手,欧阳宇泽怒喝。
厉墨琛再次扣住,冷笑着问:“你在气什么?”
“没有。”
他怎么会告诉他,他看过夜歌的身体,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印记,都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如今被他伤成这样,他如何不气?
不过,这是他跟夜歌的秘密,他不会让厉墨琛知道。
耸耸肩膀,厉墨琛撇了下嘴,又忽然严肃的说:“医生,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么?”
“不。”
“那好,你把她体内的追踪器以及夺命芯片取出来。”
“鹰,我可以帮她取出来,但是我要知道,你到底要对夜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我不知道。”
鹰,是高深莫测的,也是随性的,没有人知道那俊美笑容之后是怎样的算计。
“放心,我不过是想要她离开那个鬼地方。你该知道,能够有这样的机会逃脱出来,实在不容易,你难道希望她的一生就毁在Boss手里?她是我的猎物,我一定会加倍疼爱。”
后半句话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但欧阳宇泽没有说话。
厉墨琛的话很有道理,他是真的希望夜歌能够远离Black,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十八岁的她,花样年华,本就该无忧无虑。
只是,厉墨琛的股子里有太多的不安因素,追求刺激的,不会是个安静的人。
他不知道,一旦让她跟他在一起,夜歌将会发生怎样的改变?会是平坦的一生,还是与在组织一样,永远无法平息的血雨腥风?
厉墨琛猜到了欧阳宇泽的顾虑,可是他心口没来由的生出一股闷气。
他为什么对这个女人如此上心?
这个想法让他心口的郁气越来越浓,笑容也冷却下来,催促着:“动作快点。”
欧阳宇泽依照厉墨琛的意思把植入夜歌体内的追踪器取出后销毁,也将其心脏的夺命芯片一并取出,从这一刻起,夜歌不再是Black的杀手,而是他厉墨琛的人。
换下白大褂,欧阳宇泽销毁一切痕迹,催促着:“你们快走,教官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那你呢?”把夜歌抱起,厉墨琛问。
抿嘴略作思索,欧阳宇泽掏出腰后的手枪,递到厉墨琛的手里,“你打我一枪。”
好看的浓眉忽得皱起,厉墨琛迟疑:“苦肉计?你以为Anne会相信?那个女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我自有对策,快点!”一边催促着,一边把手枪塞到厉墨琛的手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胸:“打这里。”
他没有想好对策,但他坚信Boss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
如果可以换得夜的自由,他愿意赌上一把。
“我欠你的。”话落,厉墨琛毫不犹豫,一枪打在他的左胸上。
“唔。”子弹瞬间穿透,欧阳宇闷哼医生,之后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语气微弱的催促:“快走,记住,对夜好一点。”
“保重。”
随手把枪扔到一边,厉墨琛抱着夜歌迅速撤离。
也就在他离开后的十分钟,Black的人到达医院,将已经昏迷的欧阳宇泽推入抢救室抢救。
“Anne,你怎么看?”站在手术室的门口,镜月若有所思。
Anne高深一笑:“一切等医生醒来,就真相大白了。”
镜月不语,拳头死死的握紧:夜,她究竟被他带去了哪里,现在又是生是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