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柯看了一眼楚峻,发现他也是一脸担忧,看来祈王受伤的事情,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
宁晰的确是受过伤,可是那时他们密探小院惊扰了守卫被追杀时伤到的,如此隐秘的事情,怎么会被人知道呢?难不成……是宁晰自己散播出去的?
这么一想好像也就有了眉目,他们在西北的时候,在与刺史府见上面之后,宁晰便没有受过什么伤,那么只有可能在之前,宁晰有过私人行动,而宁晰最可能一开始关注的地方,就是李然死的那个院子,那么很容易联想到,那天晚上守卫的人的确伤到过一个夜探荒园的人。
宁晰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京城把人钓出来。
看起来宁晰也有些黔驴技穷,已经需要用自身做诱饵了。不过那个院子里除了那块通商令应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那些人够呛能够甘心情愿得被钓出来。
这一走神的功夫,叶绮已经在脑子里有了百八十种猜测了,她当即扑过来“上下其手”,想要看看宋柯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哎——绮儿,别闹!”宋柯躲不过,被她摸得痒,赶紧抓住了她不安生的两只爪子,笑着制止。
“我没事,我怎么会受伤呢?有兄长在,有祈王在,怎么会让我有机会受伤啊。”
这话很有说服力,宋熙对这个妹妹有多宝贝,大家也都是清楚的。
“哎呀……宋姐姐你半天不说话,吓死我了,我以为伯父不让外人来见你,是因为你受伤了呢。”
叶绮拍着胸口坐下,旁边的楚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你啊,总是这么毛毛躁躁得,不等别人把话说完,就先自己一个劲儿猜。可怎么好啊。”
叶绮一扭头躲开楚峻的手,有些不悦得看着他。
“不过我比较好奇,到底是谁说的,殿下此次在西北还受伤了的?”宋柯笑着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
叶绮说:“是一个药铺的伙计那里传出来的。听说是殿下府上的下人去买药的时候提起的。”
“放屁——”宋柯脱口而出,然后赶紧捂住了嘴。
“咳……不是,我是说,这不是胡扯吗?殿下受伤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什么伤啊这会儿还好不了,还需要买药?再说了,若是真的受伤了,殿下府上地下人能那么不小心,什么都往外说?”
虽然宋柯改口改得快,但是叶绮已经紧紧得盯着她了,脸上写满了:宋姐姐你骂人!我听见你说脏话了!
楚峻无奈,他印象中的菀菀好像不是这样的,只能说这两年的时间里,宋柯经历了太多,变化也太大了。不过也好,她变得越来越会保护自己了。
“菀菀,殿下府上的下人不是去买伤药,他去的是存善堂,买的是……咳,祛疤药。”
宋柯下巴差点掉下来。西北之行,让她对宁晰的印象彻底改观了,之前虽然宋柯也没有觉得宁晰差,但是对他的印象多半是武功高强,但是不问世事的公子,但是西北一行,宁晰让她看到了一个无论军政之事,都处理得妥当的祈王殿下。
可是现在……宋柯觉得印象又回来了。一个大男人,之事手臂被人砍伤一刀,而且伤口处理得当,她后面上药的时候也看过,那个伤疤应该不会很大,而且在胳膊上根本看不出来,可是现在,这位“很厉害”的祈王殿下,居然大费周章得去买祛疤药……果然,他再怎么厉害,本质还是个风骚的闲散王爷,最、在、意、那、副、皮、相、了!
“嘶……存善堂?”宋柯恨恨得腹诽着宁晰,却突然灵光一闪,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存善堂怎么了?”叶绮不解得问。
楚峻说:“你不知道,这个存善堂是王之仪名下的产业,也是王家很重要的收益之一。”
“难不成……?”宋柯兀自喃喃,“王家这是想催促刘章赶紧死,好彻底把自己摘出去吗?”
“你说什么?”楚峻问道。
她想着宁晰也不会做这种一看就没什么用的事情,可如果是王家做的,那就合理多了。
“不说我还给忘了,呵,王之仪,我绝对让你一个子儿都别想从我身上捞到。”宋柯想着,已经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来。
楚峻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有些担心得问:“你怎么了,菀菀?”
宋柯回过神来,笑道:“哦,兄长,你有所不知,存善堂所用的药材,都是出自溪玉药庄,那是京城附近的最好的药材产地了,好巧不巧,那是父亲的封户,更巧的是,当初出嫁的时候,父亲将此庄园送给我做嫁妆了。”
叶绮闻言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王家霸占了药庄?”
宋柯说:“怪我这一年多都没有心情去打理庄园,现在打理药庄的人恐怕都是王家大夫人的人吧,恐怕庄园里原来的人都已经被赶走了。我倒是要看看,若是没有溪玉药庄做后盾,存善堂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红火?”
旁边伺候的阿若忽然问道:“小姐,你想做什么?”
宋柯道:“当然是把我们自己的庄园收回来了。你知道溪玉药庄一年赚多少钱吗?就算没有别的了,光溪玉药庄一年的收益,就够我衣食无忧,再养一帮子丫头伺候我了。”
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说到王家,”楚峻又道,“听说王聿最近总是来府上找你,希望你能回去。”
叶绮随之附和,说道:“对,我也听说了。之前你秘密去了西北,他不知道还经常跑来伯义候府找你。他这个人,真是人不怎么想,想得还挺好的,又想把你接回去,又不想放弃刘敏那个女人,天天想着左拥右抱。不过听说刘章一出事,他就把刘敏带来了,还带了休书,果真是个绝情的男人啊。”
宋柯勾了勾唇角,冷笑道:“王聿这个人,看似十分深情,其实最是无情,只要有碍于他的利益,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得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