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来半年，我再没听到霍子瑜的消息。
齐晟言和徐云云的消息倒是时不时会传到我耳朵里。
在我做角膜移植手术的前一天晚上。
父亲给我看了一个视频，里面是齐晟言的近况。
视频中，齐晟言脸色惨白，眼底青黑一片，身体消瘦的厉害。
而徐云云拽着他的袖子，脸上全是鼻涕泪水，哭得稀里哗啦。
可齐晟言只是冷酷地甩掉她的手。
徐云云声嘶力竭地指控：“齐晟言，你以为把一切扔到我头上你就干净吗！
是你找到的我，告诉我苏天怡……”
齐晟言二话不说甩了她一个耳光，徐云云跌倒在地。
他用纸巾擦干净手，将纸巾扔在她脸上，声音冷如万年不化的寒冰。
“你不配提天怡。再让我听见，就割了你的舌头。”
我没有看完，便按了退出。
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探究了。
父亲告诉我，在齐晟言的操作下，徐云云被退学了。
她抄袭的事情被揭发，袁老大发雷霆，直接取消了她的奖项和直博资格。
同时，她故意更换烧杯导致实验室爆炸的事情也重新启动了调查程序。
可我的心中毫无波动，迟来的歉意只会让人作呕。
父亲幸灾乐祸道：“齐晟言得了严重的失眠症，每日只有在你以前住的屋里才能睡一会。活该！
我把你屋子都重新装修了，床也扔了。
亏我之前还想把你嫁给他，让他做梦去吧！”
我听着自己平静的心跳，随手删除视频，淡淡道：“以后他的消息都不用和我说了。”
在左眼重新恢复光明的那刻，我终于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过去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下来，像是窒息许久的人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我仿佛又活了一次。
我是在这个时候重新见到的霍子瑜。
他躺在病床上，左眼处蒙着一块纱布。
我的心被震了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眼角膜的捐献者到底是谁。
霍子瑜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现在出门可以直接cos杰克船长了……
你别哭呀！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杰克船长是我俩最喜欢的人物之一，加勒比海盗还是他带我逃课翻墙去看的。
我至今还记得霍子瑜拉着我跑时那双湿热的手。
和那个接住我时温暖、有力、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他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了他，而是我们的过去。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泪光已经消失。
淡淡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因为你给我捐了眼角膜就原谅你。”
苦涩爬上霍子瑜的脸庞，他故作洒脱：
“我知道的，你从小就这样，认准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但我弄坏了你一只眼睛，总要还给你。
这样你以后才不会说，和你青梅竹马的霍子瑜是个无药可救的大混蛋。”
说到最后，霍子瑜已然哽咽。
他看向窗外，瓮声瓮气道：“在你走后，我就和齐晟言决裂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之所以对徐云云好，是因为齐晟言骗我说。
只有对别的女人好，你才会吃醋嫉妒，才会喜欢我。
我掉入了他的陷阱，信了徐云云的话。
那场爆炸…那场爆炸……”
霍子瑜的脸上闪过痛苦，他攥紧拳头。
指甲刺破掌心，染红了被单。
霍子瑜张了好几次嘴才说完那句话。
“徐云云和我说，她换了你的实验品。
爆炸只是看着严重，其实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才……”
啪的一声。
霍子瑜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他捂住脸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站在病床前沉默许久，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知道吗？这个给你捐献眼角膜的机会其实是我抢来的。
原本应该躺在这里的，是齐晟言。”
我的脚步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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